沈庭听着十八娘的问话,吐了吐舌头,悄悄地对沈耀说道:“我滴个娘啊,娶了妻怎地如此麻烦,有得吃都不错了,还讲究什么盘子碗儿,真是太罪恶了。”
沈耀刚要教训他,就看到门口一道红色的身影,踌躇着是否要踏进门来。他叹了口气,说道:“琴娘来了。”
沈琴这些天里,几乎见缝插针的就去隔壁的侯府,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今儿一大早,门房就来报,说她跟着大伯母还有十六一道出门去挑首饰了,这寻梅院,倒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踏入。
十八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阿姐进来喝杯茶。南枝给阿姐上她喜欢的茉莉花茶。”
说完,又听那负责采买的管事上报开支情况,东珠在一旁听着打着算盘。算盘珠子的声音在室内啪啪的响起,沈琴硬着头皮坐在沈耀身旁,感觉自己的脸蛋有些疼。
等到管事们终于汇报完了事儿,沈琴早就没有当初一鼓作气的勇敢。
却见十八娘抿了一口茶,转过头来看着她,轻轻地问道:“阿姐过来,可有事?”
沈琴觉得有些发怵,当初那个刚来长安,气势逼人的十八娘好像又回来了。她看了东珠的算盘一眼,把心一横,开口问道:“十八你如今管着府里的账,不知道爹爹对我的婚事是何打算?”
十八娘眯了眯眼睛,“嫡女出嫁,惯例是银三千两。”
沈琴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十六有一万两银子办嫁妆,今儿去挑首饰,最新式样的头面,她足足买了五套。父亲没有给添么?”
十八娘摇了摇头,“公中都是三千两,至于多出来的都是各房自己添的,父亲许是打算私下里给姐姐,也不一定。姐姐手里有哥哥给的首饰铺子,还有白银万两,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沈耀当真是很大方了,二十两银子都够村户一年的嚼用了。沈琴有田庄,有铺子,还有压箱银子,古玩字画若干,比起一般的世家女儿,丝毫都不差了。
她偏要和沈十六比。
沈十六是长房嫡女,又是要嫁入王家做宗妇的。就算是为了沈家的脸面,也绝不会亏了她的嫁妆。这人比人,只能气死人。
“那我能支出这三千两银子,让大伯母替我置办嫁妆吗?十八娘毕竟年幼,又要操持大兄的婚事,我想着父亲既然请了大伯母来,这事儿自然是要全权委托于她。”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琴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十八还不及一个隔房大伯母来地可靠?你不知道,她们那些人,都是喝人血不眨眼的,花花肠子太多”,沈庭愤怒的拍起了桌子,“她刚刚还让人去寻南边的工匠,要给你打拔步床。”
十八娘看着沈琴,她实在是有些失望,沈琴就这么容易的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给哄了过去。
大约她想着与自己有了嫌隙,怕自己办得不尽心吧。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个想的,还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阿姐说的是,十八力有不逮,想事也不周全,还是让大伯母来办的好。东珠,拿对牌,取银子给琴娘。只是十八想要提醒阿姐,母亲嫁妆里的首饰,件件都是珍品,阿姐别平白让人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