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小楼上,突然走下一个小童,看到沈庭眼睛一亮,扬声问道:“可是烈火流云沈七郎?”说罢便蹭蹭蹭地跑下楼来。
激动的抓住沈庭的衣袖;“听闻沈七郎身高九尺,声如洪钟,只一刀便斩尽千军万马,是盖世无敌的大英雄!”
沈庭哪里听过这等恭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都是世人夸大罢了!庭不过一个普通的先锋罢了。”
鲁家军方才打了胜仗,在这长安城里,正是威望颇盛的时候。
“你家先生可在?”沈十八娘见小童激动不已,眼见着就要拉着沈庭絮叨,赶忙出声打断。他们时间宝贵,半点耽误不得。
小童想起二人来意,有些为难道:“庭哥哥你可有玉牌,若是没有,便是要死了,先生也不会出诊的。”
沈十八娘一听,伸出手来,手心里赫然就是半截玉牌。
那小童轻舒了一口气,如此甚好,他便不用左右为难了。他飞速的拿起玉牌,嗖的一下,竟然就到了二楼。这孩子年纪轻轻,竟有一身好功夫!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对怪医又多了几分期待。
小童去了片刻,楼上陡然响起木屐声,只见那楼上缓缓走出了一个美人。
他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红线松松垮垮的束了一缕,调皮的发丝在胸口飘来飘去。
他的胸口敞得极开,两颗红茱仿佛随时都要跳出来。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妖艳却不媚俗。他不想是神医,反倒像是这青楼楚馆里的小倌。
都说朝华夫人阅尽天下美男,可是沈十八娘却觉得,若是她没将这位收入裙中,那便是枉然。
这美貌,便是活了多年的沈十八娘,都不仅红了脸。
“这不是王家的玉牌吗?你怎么姓沈?”美人不仅人美,声音也像泉水一般,叮咚作响。
沈庭看着十八娘,神情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先前他就想问了,十八娘初次来京城,怎么会知道神医的住所,还知道他需要玉牌,问王氏讨了来?莫非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不是说凭玉牌便可请医吗?神医又何必管它姓王还是姓沈。”十八娘神色淡淡,先前被美色所震撼的心情,完全收了回来。
管他是美是丑,能医得好就行。
“上来吧,我为你把把脉,不过看你面相,不一定救得回。”那美人一看到沈十八娘,立刻走下楼来,好奇的围着她转了转。
“你要救的人不在这里,不知神医何时能出诊。”沈十八娘神色淡淡。不是她舍己为人,真不惜命。只是她离十八岁尚有几年,但是沈耀身残多年,拖得越久,越是难治。
等到人心死了,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了。这玉牌,她既然能弄到第一块,便能弄到第二块。
美人却是抚掌大笑起来:“你一定在想,我会说,你不想让我治,那我便要给你治!可惜了,我是不会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