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公子可真奇怪,对他这么凶的,伙计僵了僵。见着贵公子神色不善,只得转头笑脸对着时也,“那小公子,小的陪你进去。”
“兄长,不能唤我小公子。”时也皱巴着脸压低了声音,便凶神恶煞冲着时绥龇牙咧嘴。
面上风轻云淡,但时绥可暗自焦心着,“行行行,等你比兄长年长,便不是小公子。阿也现在先进去,上房去准备洗沐,待会儿一起用膳。”
时也的包袱是挂在时绥马上的。时绥将包袱取下,塞在时也怀中。转头扔了锭银子给客栈的伙计,便轻推了时也两步。
长身玉立挡住了时也的视线,“那阿也便上去洗沐,歇息一下,兄长先安置好马儿。”
这,许是这几天骑马,风刮得她脑袋瓜一时没缓过来。时绥温声让她进去,客栈里的伙计哈着腰等她进去,于是时也踌躇了一下,便也迈进了客栈之中。
时绥看着自己的竹青色外衣裹在小人儿身上入了客栈,暗暗叹了一口气。
“小公子,你兄长可真疼你。”客栈的伙计打着个大笑脸,领着时也便往楼上走去,“这层的房可都是上好的房,小公子可有什么讲究?要是没有特别的讲究,小公子看这间可好,晚上推开竹窗,可有明月当空......”
客栈的伙计将房门推开,时也往里头一瞧。放眼整洁干净,檀木桌椅,还有妆镜案台,上有细雕着的兰草纹样。
月色纱幔掩着竹窗,比起前几日的落脚地方,真是好上了许多。见时也点头,客栈的伙计更是捏着时绥给的那锭银子喜笑颜开。
房里还有扇三折山水曲屏,洗沐桶便放在那后头,热水上得很快,随即客栈的伙计便被时也挥退了。
袅袅热雾很快升腾满房,齐淮的人跟在暗处,她和时绥其实是知道的。但于她无害反而有益,毕竟放心,所以眼下她慢悠悠地褪下了时绥的外衣。
等下再还给他。
时也忍不住自上而下打量了自己一圈,几日赶路就算风尘仆仆,自己身上也没那般脏兮兮叭。时也站到了妆镜台前,看着镜子影影绰绰映出的身貌。
看看,镜中人还是那般眉眼清华,面上也没脏东西。时也转身准备褪去衣物,镜中影影绰绰的背影让她余光望着便是一僵。
她转头,登时明白了为什么时绥要将外衣给她,并且还一定要她先洗沐,再用膳。
时也拿起时绥的竹青色外衣一看,果不其然,一小块污渍沾在了上面,在竹青色之下显得愈发殷红惹眼。
她捂着额,便知不好。
离她月事本来还有好几天,谁知这么突然。计颜为她收拾的那一大包袱之中,便有一小包单独封好的月事布。她当时还笑着计颜多虑,结果现在看来,还是计颜想得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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