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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坐着的主已经把玩着手上的乖儿近半个时辰了,就是一言未发。

奚柏站着也近半个时辰了,本就未好完全的脚,此刻又有些打着颤,但他也不敢开口。

眼见这位主终于把手上的乖儿放回了怀里,转而端起桌上的杯盏,奚柏终是几不可闻地轻呼出了一口气。

却见他竟是把桌上的杯盏,直接掷在了地上。

杯瓷碎片和茶水一同迸溅于地,温和的声音也变得极是无情,“奚相爷这是当了这两三年的相爷,便以为自己是真的相爷。”

奚柏打着颤,“我从不敢忘公子的大恩大德,没有公子,何来今日的我。在公子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好得很,一个嘴上说着自己什么也不是的人,竟然都雇上了刺客行刺于我。”声音说得缓缓,却是让人心下一寒。

奚柏忙脱口辩解,“没有的,派去的人都是杀时也去的,我命着他们万不能伤害公子分毫。”

“我有允你动她了吗?”早在上次,他传信给时也,让她不去屯州之际,他便跟奚柏说得清楚,“是我说的次数少了,还是你的脑子已经可以这般自作主张了。”

眼看着这位主的面色冷得能滴出水来,奚柏咬着牙根便道,“公子,时也在朝上公然讥讽于我,未给我留丝毫情面。甚至,让我如今闲居在府,公子,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口气。”

坐着的人终于站了起来。缓步走至奚柏身侧,伸手拍了拍奚柏的肩,奚柏以为终于说动了他。

谁知肩上的力似有百斤,重得肩骨骼啪嗒作响。奚柏流着汗听着他一字一句,“不就给你口气受,她若是要你的命,你也得给她。”

“是,公子说得是。”

忙不迭的认错换来了肩上的压力骤减,奚柏抹了抹汗,“公子,奚嘉识他们回来了。还与押解齐兆的时绥、慎行等人在都郊外碰上了头。”

“奚嘉识这人还在,我的身份怕是保不了多久了。”奚柏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

“齐淮一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现在齐淮也没死成。”他缓缓说着,想着今日齐淮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直接将时也抱走了。

再想起时也说起时绥那般放光的笑眼,“不用设伏了,横竖你的人都那么没用。”能弄死也就算了,万一只是伤到了,时也还得再去心疼另外的男人。

奚柏已经注定是颗弃子,搅不起风浪,也夺不来权了。

此时,那位另外的男人正被人百般劝着,“时绥大人,我们歇一歇罢。”

天光未亮便开始行路,简直刻薄至极。

奚嘉识身上的伤还没这么快好,本来前些日子还慢悠悠赶着。自从与时绥碰了面,引车的马儿都累得直喘,“时绥大人,眼瞧着便快到盛都了,不如大家伙一道歇歇罢。”

“不用歇了。”带着火气的年轻女声立马无情驳了奚嘉识,“我也就是回都受刑罢了,何必歇歇然后在这路上再耗些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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