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弯月闲星缀在其间明明暗暗。
远处有几不可闻的细碎声响传来,是数十个人。气息绵长,得是一二流的高手。
时也听到了,齐淮肯定也知道,但是齐兆和胖郡守就不可知了。
没撕破脸之前,席上客套话说得就没有停歇。
不似面上还努力维持言笑晏晏的胖郡守,时也已经连连打了几个哈欠。眶里朦朦,眼尾泛红,到最后她已是连袖子都懒得举,便兀自单手托腮,张着嘴巴哈气连天。
一旁的齐淮觉得自己怕是有些疯了,竟然连时也打哈欠的侧脸都觉得好似一个绝世好瓷,无暇勾眼,惹得自己总忍不住想望过去。
冷不防这绝世好瓷转了脸过来,对他眨巴了下眸子。
.......?! 齐淮微微偏了头,也对她眨巴了下眸子。
时也实在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下齐淮是笑了出来,悠悠然端起桌上的杯子。
时也面带同情看向胖郡守。
不过瞬息,一道带着锋芒的水汽划空而过。胖郡守手中一直握紧的酒杯就这样,无端碎在了他的手中。
酒杯落地,响声明沥。
于是有人先动了手。
是齐兆带来的人。森然的脸,凶悍而出,手一扬起便是一道寒光。
齐淮直接一脚将身前那张长桌踢翻半空,菜食碟盏落地,长桌扑着那人而去。
瞎聊了这么久,翻脸也就一瞬。甚为整齐的拔刀剑之声汹汹响起,慎行身影一动,迎着齐兆的人而去。
夜深,郡守府里却是煌煌火光,好生热闹起来。
花池里咕噜噜鼓着泡,水下潜伏的一大片人冒出了头。手持强弩,这样的距离,射得应该能很准。
齐兆已被人团团护在保卫圈内,要第一时间拿得下他不容易。所以齐兆底气也很足,还叫嚣着,“淮王这是何意。”
齐家人果然脸皮齐厚。那一堆的箭矢瞄准的可是齐淮时也他们,竟然还问别人是何意。
厚脸皮家的齐淮,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兆王不是方才还说想回盛都探看陛下,那本王便盛情邀请兆王一道回都。”
现在局面多说无益,齐兆心早就横了。一挥手令下,花池下的强弩手就准备发箭。
时也直接用自己没瘸的那腿将自己身前长桌踢起挡箭,胖郡守惊得躲到了亭台柱后。
箭矢乱流般齐发,花池下的人瞄准的是齐淮时也,屋顶上的人却瞄准了花池中的人。一时之间箭雨互搏,花池上浮出层层血水。
齐兆阴戾着脸,挥手让长矛和刀斧手一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