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地从床榻上支起身。自从前几年阿罕知道了公子是女子,就替她守得很严。可是看看,这扶都不扶她一把,就自个出去了。
水温刚好。脱外袍,除里衣,解裹胸,时也匆匆褪去打湿的衣物。
青丝入水,置身在这片温热之中,四肢冷意消散,全身可算是血液恢复通畅。时也微微睁着眼,趴在桶沿,脑子慢慢转了下。
这会耽搁,今天肯定是出不了南郡。
想把她们留在南郡的人,可不算多。
比如,齐淮。
但是齐淮今日应该是不得空的。不知要是去逼问嵇白,嵇白会不会不顾医德,直接透露给她齐淮所患何病。
也或许嵇白本来就没有什么医德。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时也脑海里,便像水涡般延扩,将其它事挤到一边。
晃晃悠悠,直至房门被敲响,时也像线球一般散乱的思绪才缓缓回拢。
“公子。”是阿罕敲的门,“公子,淮王爷派了人过来传话。”
闻言时也眉微蹙,落水之时眉上描的颜色掉了不少。此时眉目掩在水雾是一番湮波绯色,“什么话。”
“淮王爷说,兆王爷已至南郡。”阿罕复述着传讯那人的话,“兆王爷说上次一别,甚是挂念。特来邀时大人与二位王爷共进晚宴。”
时也还趴在沐桶边缘,思辨着这话真假。便听阿罕声音放得低了些,“公子,兆王爷确实已在南郡。”
第19章 牵手 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斜阳冉冉,南郡郡守府。
湖榭亭台,熏香袅袅。花塘池旁,凉风徐徐,带走白日的热意。胖郡守却脸上微汗,垂放两侧的手也不敢抬起来擦拭一下。
亭台内有两人坐着。
一鸦青色华服,眉目俊朗。冷峭如玉,却没减弱他半分凌戾,目光淡得旁人不敢靠近。
一黎色华服,年纪大些,四旬有余。却挺随南郡之流,外袍不扎不束,随风拂摆。与鸦青华服的人不同,带着笑意的双眸一直弯着。
两人对席而坐。
“两年未见,淮王风采倒是更胜从前。”黎色华服的人放下手中茶盏,笑着开口道。
胖郡守赶紧凑前去替齐兆添上茶水。
便听齐淮不以为意道,“毕竟年轻。”说完还极其虚伪温情地补上了一句,“倒是兆皇叔,这般年纪来南郡此程风尘仆仆,实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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