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他毫无反应,眼睫低垂,一动不动地坐着。
片刻后,屏幕暗了下去。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席世承一个人呆在空旷的豪宅里, 夹着烟的手指掩住眼眶, 眼珠蒙了一层氤氲的热雾。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一声响亮的机车喇叭声穿透雨夜。
嘀!嘀——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席世承慢慢伸手,捡起枕头上的手机,屏幕刺眼的白光映亮他漂亮的脸。
来电显示:晚晚。
他轻轻一划, 接通来电,手机贴在脸侧。想开口说话,干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
“世承哥,怎么不接电话?”池晚的声音有点委屈,仿佛破开乌云大雨的一束强光,让他死寂的灵魂重新回到了人间,“冷死我了,出来一趟呗?”
席世承微微睁眼,喉结微动,声音哑得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你在外面?”
现在是凌晨两点,雨声哗哗,大部分市民都陷入了沉睡。
附近没什么邻居,嘀的一声长鸣,窗外亮起了机车刺眼的灯光。
席世承抬起头,掀开薄被,昏昏沉沉地走到窗前,低头往下看。
池晚一身黑色皮衣,倚着红色的机车,不知在下面等了多久。
席世承清醒了一些,掐了烟,转身下楼。在玄关处拎了把黑伞,拉开门走出去。
池晚站在铁艺栅栏外,没有打伞,长发湿漉漉披在肩上,一手拎着头盔,一手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本是狼狈的处境,她却丝毫不在意,扬起嘴角笑。
啪嗒啪嗒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席世承握着银白伞骨,快步朝她走过去,把伞遮在她头顶。
打量着她这一身帅气的皮衣,又看了看那辆火红的机车,席世承哑声问:“你特意来找我?”
“嗯。”池晚拎着系好的袋子,递过去,“给你的。”
席世承咽喉微微滑动,长睫氤氲着雾气,望着袋子里的退烧药,艰涩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我感知到了。”池晚勾唇笑了笑,目光望着那座独栋别墅,“介意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席世承点头,病气严重,偏头轻咳了声:“雨下这么大,怎么不打伞?”
“因为这场雨,是老天为我下的。”池晚的目光透过漆黑伞沿,瞄了一眼沉沉的天际。
进了门,池晚低眼一扫,看见玄关处只有一双男士拖鞋。
“你平时一个人住吗?”她抬起头,把头盔放置物架上。
“嗯,进来吧。”席世承把伞放门外,牵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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