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缓缓低下头,垂眸看着将自己脑袋埋在他胸口处的女孩,从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她微颤的眼睫,往下是小巧的鼻梁,她的呼吸平缓,温热的吐息吐在他的身上,透过薄薄的背心,传到他的血肉中。
仿佛一块烙铁一般,直直渗入他的五脏六腑。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生睡在一张床上,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抱着睡。
他大脑一片空白,但精神却一改颓靡,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呆呆的望着帐篷的顶端。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感受到身上的女孩有了动静。
苏桃似乎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抱了个铁炉睡觉,热得很,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渗出了汗,皱着眉呓语了几句不清不楚的梦话后,她毫不犹豫的翻了个身,伸出手在被褥上摸,摸到那个长条抱枕,一手捞过,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沈砚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整个胸前都显得空荡荡的,他不习惯,心里也止不住的失落。
他手撑着被褥支起上半身,背心松垮的套在身上,隐约露出小腹处起起伏伏的沟壑,还有两条利落的人鱼线,勾勒进了下身的篮球裤里,系带松垮的散在那儿。
他蹙眉,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将拿长条枕头从苏桃怀里抽了出来,丢到了一旁,它滚了好几圈,才靠在了帐篷边,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说不出的可怜。
随后沈砚便若无其事的躺下,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一般。
苏桃是必须要抱着东西睡觉的,怀里的枕头没了,她就会寻找其他的东西抱着,她翻了几个身,最终还是靠在了沈砚的身上,像之前一样,埋着脑袋,八爪鱼式的缠着。
沈砚感受着自己身上恢复的重量,这才心里舒坦,没克制住的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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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进了帐篷,昏暗的帐篷被灼热的光线照的无比闷热。
苏桃是个喜欢懒床的,在被褥里翻来覆去了好几次,明明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但就是阖着眼不想起来,直到她感觉帐篷内像个火炉一样热,又闷,她才迷迷糊糊的起身。
她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原本被用来隔在中间做分界线的长条抱枕正斜着被丢在帐篷的小角落里,看起来孤零零的很可怜,而她也不在自己的区域,而是睡到了沈砚的区域。
她眉心一跳,想着昨天晚上她的睡姿肯定特别不好,估计是霸占了沈砚的位置,而沈砚估摸着只能和那长条抱枕一样孤零零的缩在小角落里了。
苏桃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帐篷里皱巴巴的被子叠起来放在床头,随后猫着腰起身,她拉开帐篷,阳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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