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竹林是宫殿中少有的景色,因文人尚竹,附庸风雅为其写诗作画,楚昭帝因用过一道竹筒做过的美食还被笑话过,自此以后命人拔掉所有竹子,只剩下这没被祸害的一隅。
清宁瞅了瞅竹林中的山雀,正要皱眉,忽然眼前一黑,被人捂住眼睛。
她倒也不慌,毕竟在宫里,只捏紧了袖中的鞭炳,冷冷问,“谁?”
那人没说话,但清宁习武后何等敏锐,自然能感觉到目光落在她颈脖上的目光,十分缓慢,仿佛在逡巡一般。
对方如同猎手窥伺猎物,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
“宫里好玩儿吗?”粗哑的声音问。
清宁沉默一瞬,忽然肯道,“施云台。”
捂在眼睛上的手移开,正对上施云台浅褐色的眼睛,里面笑意浅浅流动,仿佛为她的答案欣喜。
清宁总是很难理解他的想法,比如这次莫名其妙地潜入后宫,他就像一个只要自己开心就好的浪荡子一样,实际他又精于算计,步步为营。
她拨开他的手,冷淡又困倦地说,“你别来我这里碍眼,这次潜入后宫的事就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施云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又这么冷淡?”
清宁道,“不是冷淡,只是懒得和你说话而已。”
施云台于是笑起来,眼睛里荡漾起一阵阵波澜,他用那把折扇点了点她嘴唇,触碰到轻柔的触感令施加者忍不住有些流连。
他笑眯眯问,“只是想问你玩够没有?玩够就出宫了。”
清宁似笑非笑看他,“不够,大概一辈子都不够。”
气氛罕见地凝滞一瞬间,施云台叹口气,道,“那等下次吧。”他总觉得可以使出种种手段逼这人认错,实际上却是他自己一次次退却。
话音刚落,袖风拂过她头发,人已不见。
清宁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鬓发边,取下一支犹沾着露水的桃花。
她走出竹林,望了望天际,发现自己在里流连的时间太久,太阳西移些许。
清宁正疑惑流光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去而复返,忽然看见一人坐在一旁岩石上打瞌睡,正是那位被移到偏殿里宫女黄鹊。
此处离刚才的地方不远,也不知她听到多少,清宁心里一惊,把这姑娘喊醒。
黄鹊迷迷糊糊被叫醒,又迷迷糊糊和她行礼,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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