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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拿起来看,只见绣本是她最爱的致宁斋的套本,难以集齐,如今整整齐齐放在箱中,旁边的小木人则全按照书中角色所刻,有磊落的大侠,明艳的女侠,阴狠的刺客,个个眉目宛然,栩栩如生,无一不合她心意。”

她拿在手中把玩道,“是谁送来的?”

小厮低着头,“不知,那人手里有姑娘的名贴,我便以为是认得的。”

清宁翻到最后一本书,就看见最下面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大致写着自己多得了几套话本,所以随意送人等话云云。

她捏着这张纸条,看着熟悉的笔迹,不知为何有些出神。

她曾经也会模仿太子的笔迹,乃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亲手写在书简上的。有时是作画,有时是提诗,但最后都烙在她记忆里让她片刻成章。

清宁忐忑问过,却只被他搂在怀里,漫不经心道,“傻妙妙,你这么傻,别人又这么坏,我总得给你些退路,我把它亲手交到你手里可好?”

这件事以他亲昵地蹭蹭脖子作为完结,可是最终依旧扯出一段祸事。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

长安公主次日起给谢家长辈见礼,给小孩子们些见面礼,便暂且在这里住下。临水居院落精美,修缮得当,极得这位公主青睐,只是谢家门规森严,不可在后院中肆意妄为,她平日里最爱的事情都做不得,憋闷一日后便邀请清宁外出游玩。

清宁心中装着事情,又难以拒绝她,干脆跑到施玄院落中暂避。

她算着日子,距离上次见这小孩才两三日,现在去正好。

施玄近些日子聪明了些,但他脾气却变得时好时坏,就像天边的云,忽晴忽雨,令人难以捉摸。

清宁坐在庭院中的一棵枣树上,靠着枝干看他用一把木剑戳来戳去。她看着他拙劣的剑法十分无聊,就顺手从枝头薅下一把叶片,一片一片扔在他衣服上、头发上。

小少年没受影响,依旧慢吞吞练着剑法。

清宁趴在枝头喊他,“喂,陪我去骑马。”

他不理,清宁干脆捡了一颗小石子扔出去,她练了十年箭法,小石子划破空气,十分精妙地打在他手腕上,恰好打落这把木剑。

木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施玄只看了一眼剑,干脆跨过去走了。

清宁呆了呆,喊他道,“你不练了?”

施玄的背影纹丝不动,好像他这个人一样静默。

清宁又喊,“我饿了,想吃东西。”

眼看着施玄要走进屋,清宁才意识到他大抵生气了。小孩子总是这样的,说风就是雨,又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她略有些心虚地摸了下自己笔尖,跳下枝头问他,“你是不是在生气?”

她难得的好言好语没有得到小少年态度丝毫的软和,反而令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