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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看时,那副美人画果真栩栩如生,绿色裙裾的少女笑意盈盈,活色生香。

见清宁来了,丫鬟对她一福身,然后退了下去。

清宁已经看出她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还没看清她长相,人却已经走了,顿时有些惋惜。

不过转过头时,却发现施云台一双狐狸眼眯起,仿佛在审视她。

清宁呵了一声,道,“又打什么主意?”

施云台吹干纸上墨迹道,“不敢,宁妹,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有时候只是短暂离开,有人就会变得天差地别。”

清宁知道他在暗示自己,不过她懒得去说,让这只狐狸自个儿琢磨也够他头疼,便道,“你画的美人图不错,不如何时替我画一幅。”

施云台含笑,“美人图只画美人。”

不得清宁反应,他又伸出手指去逗弄挂在房檐下那只黄鹂鸟了。

清宁认得这只黄鹂,当初他们去乡下捉鸟,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捉到,唯独这只自己撞进笼子里,谁都赶不走。

黄鹂鸟一身羽翼鲜黄,额头和翅膀各一抹黑色,在笼中欢快地跳来跳去。

施云台拿着一柄如意逗着鸟一边问她,“为何自愿入笼的鸟雀也总不肯乖乖听话,动辄捉伤人,脾气暴躁,野性难训。”

又笑着道,“既怕鸟飞走了,又担心缰绳系得太紧勒死它,宁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清宁听得头皮发麻,她知道施云台历来有些神神叨叨的性子,依照她脑子很难理解,不过她以前不能理解时打他一顿就是了。

她想想便道,“要不对它好一点。”

看看施云台脸色,又说,“饿一顿也行。”

施云台笑起来,“你还是不够狠心,若是我,就让它尝尝这世间苦痛的滋味,直到它撞得头破血流,不总得飞回我掌心里?”

这日里清宁忽然梦到和太子的事情。

陛下已驾崩,可她却依旧留在冷宫里,忍受饥饿和嬷嬷的责打。

那日她实在无法忍受,便赤脚逃出冷宫,偷偷爬上花园后面的树上,抱着膝盖树梢上发呆,祈求宫人永远不要找来。

宫人果然没来找,直到月上枝头,她又累又饿,想要掉眼泪。

树下站了一个人,她认识他,是她继子,不,他以后就是新皇帝了。

他仰头看她,突然轻声说,“快下来。”

清宁又饿又渴,趴在枝头摇摇头,“我不敢下去。”

太子想了想,“我让宫人来接你。”

清宁还是摇头,“她们要骂我。”

太子叹气,伸出手道,“那你跳吧,跳下来我接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