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霄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嗓音顿住,直到听见谢遇时主动接上:“既然不是,那就没必要喝。”
话里话外丝毫不留情面,谭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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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赵卿陆又想起刚才在走廊上郁芊说的每一句话,情绪彻底兜不住,甚至忘记问谢遇时那晚他和谭霄在夜色见面的事,就想狠狠地宣泄出来。
司机余光不经意瞥见后视镜里女人“接下来我要准备骂人了”的架势,非常贴心地升起隔板,留给后座足够的发挥空间。
赵卿陆打眼到司机的小动作,颇为赞赏地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然后才进入怼人环节。
“她居然敢内涵我,全天下谁都可以,就她一个人没有资格好吗?”
“敢情她是塑料袋吗,这么能装?”
“说什么去英国留学,我看是去巴黎圣母院敲了四年的钟吧。”
说着说着,赵卿陆又陷入吵架没发挥好的后遗症中——
“气死我了,为什么刚才我连一成的功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她这么讽刺我,我当时就应该直接骂回去的啊!为什么那会反应这么迟钝??”
“她这会肯定在心里嘲笑我,几年不见,怼人的功力都变差了!”
叽叽喳喳地跟个小麻雀似的,车上空气都闹腾不少。
谢遇时松了松领带,本来想友好地提醒她一句“注意仪态”,但一想到高权前几日说的话,及时止住话茬,由着她继续发泄。
下一秒,空气转为沉寂。
偏头见赵卿陆定定地看着街口的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谢遇时一眼望见在黑色轿车边拉扯的两个人,正是谭霄和郁芊。
看样子闹的矛盾还不小。
他轻哂,“真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卿陆从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里听出了“哪来的妖魔鬼怪,怎么阴魂不散的”这层意思。
就算谢谭两家已经撕破脸,刚才酒席上谢遇时也明确表示出不待见谭霄的意思,听到这声嘲讽后,赵卿陆还是愣了下。
谢遇时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被曲解,将心里的猜错说出口:“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碰到她了?”
他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个她,但赵卿陆心知肚明,没直接回答,斟酌了下犹豫着说:“刚才郁芊在走廊跟我说,你宠我纵我……”
赵卿陆深入想了想,还是觉得离谱,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当然她提这话,也没指望谢遇时能给出点作为人该有的反应,侧身对着玻璃窗,点开桑陌头像,刚敲下半句话,忽然听见后背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嗯”。
她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确实宠你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