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平静到见怪不怪的心态一直维持到高权一句:“太太已经在米兰预订好酒店,一次性支付了半年的房款。”
谢遇时的视线倏然从平板上挪开,不知道落在哪,车内空气安静又局促,隐约能听到强压怒火的吸气声。
高权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绷得挺直,如履薄冰地等待着Boss的回应。
两个转弯后,车上气压已经跌至谷底,谢遇时闭了闭眼,唇线硬邦邦的,胸腔里的躁动压迫着本就处于临界值的神经。
这种情况下,难免口不择言:“把她的卡停了。”
“……?”
什么玩意?
高权真是无语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古早霸总文里那一套,更何况少了他的黑卡,太太又不是没有人接济,单凭Laura工作室的收入就够她吃吃喝喝过完这辈子了。
谢遇时单手支额,大拇指在眉尾处重重摁压着,高权的沉默让他找回些理智。
这些天总是这样,一旦涉及到和赵卿陆有关的事,焦躁和不安总能让他失了冷静,幼稚得不像他。
“算了。”他阖眼,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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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南城分部又开始作妖。
谢林松在位前,南城分部的内斗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在谭建彬的帮衬下,谢林松以雷霆手段将这些藩王之权架空瓦解。废柴王爷们安分了几十年,大概是觉得新上位的继承人年纪轻轻不足为惧,这才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
在谢遇时看来,这些僵死之虫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内斗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处理不当,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再利用舆论煽风点火一番,很容易造成人心惶惶。
无巧不成书,这个时间点,谭建彬的独子谭霄正好在南城,对外声称考察合作项目的进度情况。
至于是不是另有目的,谢遇时有自己的判断。
去南城的这段行程是临时安排上的,部分文件落在公馆,必须回去取一趟。
“谢总,太太寄了东西回来。”
谢遇时止步回头,看见张嫂拿着一个信封走来。
本能的抗拒逼迫他停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僵持差不多半分钟,他才抬起手,指尖摩挲两下,才意识到里面装的不是纸,倒像硬卡片。
高权在车上等了大半会,也不见人下来,时间急迫,只好前去催促。
公馆大门敞开着,毫无遮拦的视野里,谢遇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格玻璃投射在地面的阴影下,裁剪考究的西服被映得有些泛白,莫名像条丧家之犬。
待高权看清他手上的方形小卡片后,对他的同情倏然转变成赤|裸|裸的嘲笑。
这叫什么事?
前一秒还说要停卡,结果人先把卡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