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脚步一动,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喊顾大夫过来。”而后疾步走至谢夫人身边,“母亲?母亲?!”
宁姒也赶到了谢夫人身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若今日之事传出去,说谢夫人是被她和姜煜气晕了,这将是多难听的指控。
很快,顾大夫提着木箱进来,拉了谢夫人的手,把了她的脉。
姜煜正要问,顾大夫已然开口,“更严重了。”
“什么?顾大夫,母亲生了什么病吗?”
“她早已生了心病,近几个月来越发严重,噩梦、盗汗,整日焦虑,长久之下脾气也会越来越暴躁易怒。”
姜煜抿紧了唇,“……怎么治?”
“她一直照着我的方子喝药,可惜治标不治本。”顾大夫摇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对此我也无能为力。不过公子身为至亲之人,还是多关心一些吧。”
一语诛心。
谢夫人喝了药早早睡下,姜煜却点了灯坐在案前,面前的书卷迟迟不曾翻过一页。
宁姒取了披风搭在姜煜肩上,姜煜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低哑,“是我轻忽了母亲?”
“阿煜哥哥,你别自责了。”宁姒从后抱住他,“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若是觉得不够,从此刻起对她更好些,不会晚。”说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鬓。
“而且听顾大夫所言,母亲这心病有一段时日了,是她与顾大夫有心瞒着你,并非你漠不关心。”
姜煜以手遮目,“若我再细心些,总能发现药渣等物,不至于浑然不觉。”
见姜煜不断自我谴责,宁姒心知他此刻难以听进宽解之语,遂松开了他。
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宁姒看见了那件嫁衣,此前姜煜曾站在嫁衣前看出了神。
宁姒回头瞧了姜煜一眼,轻手轻脚得扯下嫁衣,躲到帐子后头将嫁衣换上,而后踮着脚尖走到姜煜身后,环臂抱住姜煜的腰,一缕甜香直往姜煜鼻间扑,香气里还有点儿红枣桂圆的气味。
“阿煜哥哥,别想了,嗯?”宁姒收紧了手臂,小手从他的腰腹抚到胸口。
姜煜低头一瞧,一截皓腕从大红的嫁衣里露出来,袖口一圈绣工细致的缠枝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