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远远地立着,等了好一会儿。
“朝晔啊,快来!”申老瞧见他,笑着招手。
姜煜遂走至申老对面,“老师。”
“来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姜煜藏了心事,却很快投入棋局之中,指尖拈了枚旗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你要这样走?”申老双眼微眯,而后笑着堵住了姜煜。
两人一来一往,下了好一会儿。
“说吧,你想说什么。”申老冷不丁开口问。
他抬眼看着这个挺拔又俊美的男子,姜煜惯来是爱笑的,今日却显得凝重,从方才起便没有笑过了。
“老师,学生确实有件事要说,只是这事说出来老师定是要生气的。”姜煜垂眸道,“等会儿老师怎么骂学生都可以,只是不要伤了自己身子。”
给申老做了心理准备之后,姜煜才将他与太子之事道来。
“学生虽应了太子,但并非抛弃了良知与底线,不该做的事学生永不会做。”姜煜深深弯腰。
申老并未伸手将姜煜扶起,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姜煜静静地等待。
“……朝晔,你知道庭雪怎么死的吗?”
“死在伴驾途中,死在土匪的长刀之下。”
申老叹了口气,“错!他死于树敌太多!”
姜煜眼睫一颤,没有说话。
“他言语犀利,早已得罪了严老那一帮性情古板的大臣,偏偏不知收敛,每每在朝堂之上与人当庭对骂。大臣们建议皇上充实后宫,他站出来骂他人居心叵测,还骂沈家人有夺嫡之心,沈家气得没几个月就将自家姑娘嫁了出去。”
“十二年前南方大旱,他又头一个站出来,鼓动大臣们捐钱捐粮,许多人分明不愿,却不得不舍出家财,心中对庭雪恼恨不已。”
申老看着姜煜,“就连你父亲,他也得罪过。那时京中传你父母不和,他便上奏提议将你监视起来,以免你父亲将你接出京城,从此再无顾忌。他手中有二十万大军,若起了反心,危害极大。”
姜煜想起那段不得自由的时光来。
“你父亲回京之后得知此事,虽未斥骂庭雪,可见了他从没有个好脸色。”
申老咬了咬牙根,“可这都是皇上的授意!他不过代为张口罢了。朝晔,你真当老师对庭雪失望至极么?我只是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事情重演!”
“如今你又……你又!”申老指尖不住地颤抖,“你是想让老师再经历一次当年的心伤么!”
姜煜喉间发堵,“老师放心,学生决不会……”
“当年他也是这么说的!”申老打断了姜煜,“庭雪多聪明啊,一点就通,偏偏走了这样的路子!他就算踏踏实实地走,不出十年也能官拜三品。可他走了‘捷径’,最后将自己的命也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