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初并未动怒,只不解地眨眼, “宁妹妹,好像知道些什么?”
宁姒直视江临初,仿佛透过这双眼,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没有资格越过另一个江临初直接将真相告知师兄,“师兄,你暂且宽心,好好过日子,或许梦游症可以日渐缓解。”
江临初温软一笑,“我知道宁妹妹在安慰我,我心领了。”
宁姒想着差不多该走了,走前又想起一事来,“师兄,你怎的不和哥哥他们一同出去?”
江临初眼神一偏,状似腼腆,“宁澈哥去寺庙相看人家,我跟着作甚。”
闻言,宁姒眼里跟放了光似的,直问,“哪一家?是哪家的姑娘啊?”
……
此时此刻的宁澈正与大理寺卿之女走在寺院里。
此女姓沈,名烟萝,和嘉明郡主是同宗。宁澈和嘉明没多少交集,但听闻过她跋扈的名声,因而来寺庙之前就对沈家好感不多。
本以为有嘉明那样的堂姐,沈烟萝应当也是明艳大方的长相。
没想到面前之人娇小清灵,十六岁的年纪,和宁姒差不多高。如今几月未见宁姒,或许宁姒都比这沈烟萝高些了。
两人走在寺院中的小路上,后院人少,不说话便显得尴尬。
宁澈看着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轻咳一声,起了个话头,“沈姑娘,你平日里读什么书?”
沈烟萝的嗓音轻细柔软,看了宁澈一眼,随后仿若羞涩地垂睫,“略看过几本诗书罢了。”
“令尊是大理寺卿,你可看律法典籍、公案话本?”
沈烟萝仍旧轻细地答,“令尊是阁臣,二十多年前的状元魁首,你可是状元?”
“……”宁澈无言以对,看着沈烟萝,思索着她是不是在讽刺自己。
“你可看女则、女训?”宁澈又问。
沈烟萝轻蹙起眉头,忍了又忍,突然跳起脚指着宁澈娇声喝骂,“滚你的女则女训!”
她的嗓音天生如此,骂起人来也跟撒娇一般。
宁澈却懵了,“我是说,不看女则女训才好啊。我妹妹也不看这些。”
沈烟萝见宁澈被骂傻了一般的模样,也有些羞愧,轻柔地向他道歉,“对不住宁公子,是我太敏感了。之前相看人家便遇到一朵奇葩,要求女子谨遵女则女诫,出门还要必须戴上帏帽,否则便是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我已经叫他们滚回一百年前找媳妇了。”
宁澈实在很少听见有人用轻轻柔柔的嗓音骂人“滚”,有些不习惯。
而且她下一瞬便能变脸似的。
沈烟萝又问,“宁公子,你喜爱在边疆的日子吗?”
宁澈根本没想此女是否在打探婚后久居之地,眼带兴奋地和她说起边疆生活来,浑然不知之前几个姑娘之所以谈不拢,都是因为宁澈心在边疆,看样子不会常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