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俯下身去。
一手在两人身躯之间悄悄地摸索,慢慢地扯开了衣带。而另一只手往空中一挥,拂去了烛火。
斗室陷于寂静的黑暗,于这寂静之中,又偶尔透出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地上的草席被交缠的赤足踩得发了皱,颠簸的节奏中渗出一滴两滴的汗水。
纵是黑暗之中,他也仍然很认真地看着她,揣摩着她怎样会舒服、怎样会更舒服。她被他盯得羞臊难安,撇过头去,却又被他掰回来深吻。
太久了……若不是真的肌肤相贴,都想不起来原来已这么久没有亲近过了。而若不是真的肌肤相贴,都不知道原来这种隐秘的亲近已是如此熟悉,每一记动作、每一声喘息、每一次眼神交错,都好像已经在梦中见过了千百遍了。
她一点点收拢手臂环紧了他的肩膀。
***
自阿寄怀孕以后,两人已一年多不曾欢好,顾拾固然忍之不住,便阿寄也只能半推半就。两人从地上做到床上,从傍晚做到夜半,将将要破晓的时分,阿寄终于累得没了力气,任由他像只小狗一般蹭弄着自己。
对于顾拾而言,身体是做疲倦了,心却总还振奋着,趴在阿寄身边玩着她的头发丝,一边与她絮絮叨叨说着闲话,她便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阿寄,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说起来,我倒有很多的想法……”
她懒懒地听着他的絮叨,看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孩子气的神情,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和羞涩。
她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那个给她看一株小草的小男孩,那个曾经灿烂夺目、不知人间风霜为何物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