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王孙!”徐公干涩的声音在颤抖,“你一个外人,你根本不懂……那是我徐国的王孙!”
“可他也是我的儿子!”柳斜桥抬起头来,眼眸中流落下湿漉漉的光,“父君,失去这个孩子我会比您更痛苦百倍,但我绝不允许失去阿敛。”他的每一个字里仿佛都夹着刺,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感到尖锐连心的痛楚,可他仍旧是说出来了,“请您认真想想,于公于私……谁更重要。”
徐公沉默了。
“御医!”鸿宾突然奔过来喊道,“殿下醒了!御医,拿药!”
老御医高声应下,蹒跚欲去,却仍不敢定夺地回头看这对翁婿。终于,徐公挥了挥手,声音似又苍老了几分:“按驸马说的做。”
***
“啊——!”
徐敛眉整个人在床榻上痛苦地翻滚,汗水将发丝黏成了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她咬着布条,她觉得自己的牙已咬出血了。
她好痛……
“很痛吗?”久远的时空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冷酷的声音,“痛便忍着!你既已承诺了我,便要做到!”
祖父……她睁大双眼,却只看到茫茫虚空。想发出声音,却只剩下脱力过后的痛呻。祖父……可是,太痛了……
可是祖父却没有立即回应她。许久之后,祖父竟尔发出一声温和的叹息,“阿敛,世上的路有那么多,你却偏要选择最辛苦的那一条。你本不是王者之资,你太重感情了,阿敛……”
她怔怔然地看着虚空,痛到极致之后,脑中竟是一片麻木。
我……我以为我可以……
“阿敛。”一个低哑的声音忽而响起,“阿敛,想想我。”
你是谁?
“阿敛……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你一定要活下来。阿敛,我不在意我能不能拥有你,我只在意你。”
你骗我。
所有的脆弱都被最后这句话刹那间逗引出来,泪水涌上了喉咙口,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苦苦地看着那个幻影。
你骗我,你已骗我太多次了……
“我纵是骗了你一辈子,唯有这一句话,却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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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两夜。
易初率大军连夜间疾行千里,却在北境有悔山遭遇齐国精锐伏击,五万大军折损近半。易初收拾旗鼓,然因迟迟未等到岑都的指令,穷途之下,自作主张往东北攻袭东泽国驻守的涣城,意外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