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斜桥笑了一下,“这里是您的府邸,您不在此处,还应该在何处呢?”
她没有笑。
柳斜桥道:“在下说过会等您,便会一直等您的。”
徐敛眉盯着他,许久,神色是冰冷如雪,心底却只不过是一片荒芜。“那刺客死了?”
“死了。”他道。
“是你杀的。”她说。这不是个问句。“我记得,你用的左手剑。”
他点点头,也不避讳,“在下见您受伤,一时情急,下手便没了轻重。”
她微微眯起眼审度他的表情。他却一派安然,扶着她坐起身来给她洗漱,几乎算是小心翼翼在伺候她。她没有抗拒,或许身子仍有些倦怠,而况这副身躯与他总是熟悉的,她甚至都用不上羞涩。随即他吩咐鸿宾将饭菜摆到了床边来,鸿宾看着公主,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柳斜桥却挥手让她退下了。
他给她搛好了菜,鱼骨头都小心剔掉,才递到她的嘴边。她张口咬下,那味道让她一时怔住了。
“喜欢么?”他轻轻地问她。
她淡淡地道:“劳累你了。”
他摇头,“您隔了一个半月才回来一次,说什么劳累。”
她默然。
用过了膳,却又有些困,她不想起身,便道:“让燕侣将本宫积压的文牍取来吧,本宫便在这里办了。”
“取是取来了。”他拿过来一册书,坐在灯边翻了翻,“但您的伤还需要静养,在下奉劝您莫再为国事劳神了。”
她盯着他,“先生又在读《吕览》?”
他笑笑,念出一句:“事随心,心随欲。欲无度者,其心无度。心无度者,则其所为不可知矣。”
她静了良久,“是本宫心无度了。”
柳斜桥放下书,朝她沉沉地道:“殿下言重了。心无度的,一直都是在下啊。”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将精力耗费于这种无聊的辩难。他向来是舌灿莲花,她说不过,偏还有时被他诳住,真是愚蠢。
“殿下,”他侧眸望去,眼底有些复杂的神色,她统统没有看见,“您……”他动了动喉咙,却似乎这样一句话对他而言亦是艰难,“您这回伤得有些重,便在府里多留些时日,可好?”
她微微挑了眉,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