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小兔子将腿一伸,徐敛眉的领口被拖开了些许,柳斜桥就笑不出来了。
徐敛眉连忙将衣衫揽好,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此刻只想把这只兔子摁死在怀里。
柳斜桥的眼神一时有些深,他不像她,在这种时刻会移开目光;他反而会愈加专注地盯着她看,仿佛毫不在意,又仿佛极其在意——她总是摸不清楚,可是最终,她总还是会朝他靠近一些。
她小心地护着小兔子,倚向他身边。他曲肱而卧,她将头悄悄靠了过去,他没有说话,她就一个人开心了起来,嘴角沁出了柔柔的笑影。
这是一份极珍重、又极缥缈的欢喜,在这几乎没有什么是确定的人世上,她得了这样的欢喜,就好像得了一切。
她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好,他们可以不说话,发着呆看星星,她也心地安宁。
她宁愿永远如此下去。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会对着她笑,而她可以偶尔地任性。她不需要任何戒备与计算,就可以活得很好;除了每日里伤脑筋吃些什么,再没有别的人间负累。
“世子大约会来接您吧?”很久之后,他开了口。
她“嗯”了一声。
“出了这样的事,”他顿了顿,“徐公和世子想必很担心您。”
“我自有盘算。”她生硬地截住了他其它的话。此时此刻,她不想听他说这些。他却半撑着身子侧过来,看着她道:“出了这个山谷,您便是徐国的公主,整个徐国都在担心着您。”
她被他这样注视着,不自主地竟感到心虚,“不出这个山谷,我也仍然是徐国的公主。”
他的眸光一黯,“不错。”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很害怕看到他这样的神色,不由得靠近他一些,低低地道:“柳先生。”
“嗯?”他应道。
“我……”她凝注着他那浅色瞳仁里流转的星光,心如擂鼓,话音却是呢喃轻落,“我很高兴你没有走。我再不想放你走了。”
我再不想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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