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画脸色发白,闭了眼,嗓音干哑:“二郎,你迟早要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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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嗣贞将那五百兵士都留在殿阙之下,自己只领了五十人上殿,看见歌舞再度响起,主人面色如常,而客人都已离席。
他笑了,苍老的脸庞上表情看不清深浅,“老奴听闻有刺客,看来是老奴多虑了。”
殷画也随之而笑,摆摆手,便有宫婢呈上赏赐来,“刘公公真是忠心为国,好在刺客已经归案,白劳公公带着诸位壮士寒夜里跑了一趟,些许小物,不成敬意。”
这淮阳王妃,虽有些不自量力,到底是能屈能伸,睁眼说瞎话的好手。刘嗣贞笑意愈深,行下礼去,将赏赐领了。
乐音袅袅,舞影凌乱,微醺的人眼中看去,这一夜月圆如镜,祥和而美满。
☆、第142章
第142章——醒后楼台(一)
段云琅抱着殷染奔到麟德殿后殿漆黑一片的耳房中,突然将她放了下来。殷染扶着梁柱大口喘气,而段云琅则将耳房的门拉上,只露出一点门缝,自己朝外看去。
果然……麟德殿的丹墀之下,不知何时,也已布满了兵戈整齐的武士。
自己方才若是一意往外闯,就真是自投罗网了。
他合上了门,转身,黑暗之中,感觉到女人沉默的眼神正凝视着自己。
他摸索着去找椅子坐下,脚却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突然钻心地发疼,疼得他踉跄着跌在了地上。
“怎么了?”大约是听见声响,她开口发问。
“无事。”反正一团黑黢黢的,他也不怕她瞧见自己龇牙咧嘴的狼狈,更不怕被她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半湿不干的衣袍黏在身上无比地难受,酒气弥散出来,倒催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
殷染听见他一阵比一阵急促的喘气声,猜测他是腿伤复发,抑或酒气上头,关切的话语到了喉咙口,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她叫什么?”她慢慢道。
段云琅转过头,疑惑:“谁?”
“秘书省正字,颜粲的妹妹。”
段云琅顿了顿,“忘了。”
殷染的目光投来,纵是黑暗之中,也带着十足的压迫力。若在往常,段云琅恐怕立刻就怂了,会一叠声地跟她解释这是个何其严重的误会,可在今晚,他恰恰没有这个心情。
刚才他差点要被自己的亲兄弟害死,而现在危险还未过去,他就要被一个女人盘问纠缠?
“我还忽然看明白了一件事。”殷染悠悠地道,“我阿姊,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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