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垂文担忧地看了一眼主子正在写的奏疏,道:“奴婢怕鹊儿是出了事了……”顿了顿,又续道,“奴婢只能查到她在上个月廿四日去了掖庭宫,自芳林门进去的;却没有见她从哪个门出来的记录。”
掖庭宫?段云琅眉心一跳,搁下了笔,表情愈加晦暗。
“还有就是,戚才人招供了。”刘垂文觑着他的表情,未见出什么异样,才敢将一份奏纸呈上来,“这是奴婢抄来的,戚才人说她亲眼看见一个乐工怀揣着□□去了兴庆宫……”
段云琅莫名冷笑一声。
这话编得未免有些玄虚,任谁听来都不大可能相信的。
不过念及戚冰本就出身教坊,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人跟她串好了词儿,也未可知……
快速地扫过那张奏纸,段云琅忽然站了起来,“还是鹊儿的事情更要紧。”
刘垂文微微愕然,“殿下要出门儿?”
段云琅道:“我去掖庭问问。”
刘垂文一听,竟尔沉默了。
段云琅已自转去屏风后头更衣,懒散的声音传出来:“刘垂文,你又怎的了?”
刘垂文静了静,道:“殿下许久没去瞧殷娘子了。你们吵架了么?”
段云琅想笑:“吵架”,说的跟民间小夫小妻似的。可是,他们的感情太脆弱,只需要一点点细微的不信任,就足以分崩离析了。
“你想多了。”他终是道,“太皇太后的丧期,你还让我去见她,这不是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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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琅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是去掖庭宫探个消息,自己为何要穿上新裁的衣袍。金冠紫衫,腰间垂下两块青玉,脚下是干干净净的乌皮*靴。他抬起头,又着意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才走出来。
刘垂文看他模样,不言语,自去驾车。
到了掖庭宫外,段云琅下车了,刘垂文忽然开口:“殿下。”
段云琅回头看他。
刘垂文道:“我知道您和殷娘子吵架了。”
段云琅皱了皱眉,几乎要在这宫门口同他翻脸了,却又被他话头截住:“殿下,趁着这回查档,您顺道儿去瞧瞧她吧。”
这小子精乖,倒晓得给他台阶下。段云琅收回了叱骂,心底真个盘算起待会去见殷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该拿捏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