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瑾在一旁促狭地道:“你们说的是谁?哎呀,那次五郎英勇落水我没有见着,真是可惜……”
段云琅横他一眼,身子懒懒地往后靠去,“那是父皇的女人,你同我,谁都无福消受。”
段云瑾听出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着意望他一眼,他却已半眯了眼似睡非睡了。殷画笑道:“说的也是,当初她对家兄不理不睬,果然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物呢!”
段云瑾一顿。
段云琅手撑着头,眼底流光微粲,不言语。
“其实她出身下贱,原不该是她入宫。”殷画叹了口气,“可那段时日也是多事之秋,她与家兄……还有她那平康里来的母亲……”
段云琅的手渐渐攥紧了酒杯,下颌的线条绷紧了,从殷画那边看不出,段云瑾却尽收眼底。心中虽疑惑他与那殷家小妹是何关系,却也知道为他解围:“我说五郎,你也及冠了,为兄祝你一杯……”
“当年入宫的人,本该是我。”殷画却好像全没听见,冷漠地抬高了声音,双目直盯着段云琅,“若不是中途被人搅局,怎会便宜了那个小蹄子?陈留王也当明白,似许国公这样的门户,生女只嫁王侯。而我,”她微微抬高了下巴,“只嫁天子。”
空气刹时凝固了。
段云琅本就侧首不言,此刻更如泥塑木雕一般冻住了神色。刚刚还在摆笑脸的段云瑾也渐渐收回了笑容和酒杯,脸色阴沉下来,那一双吊梢眼默然耷拉下去。
这席上三人,都是聪明人。
殷画看两个皇子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已撞进了他们心底,忍不住微微一笑。她一向是稳操胜券的,因为她一向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九五至尊,君临天下——她已经开出了这样诱人的条件,她不信他不想要。
更何况,看见两个皇子一同沉默,气氛仿佛忽然剑拔弩张起来,她便得意极了。女人总是喜欢看男人为自己而剑拔弩张的。
不过她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她站了起来,朝段云瑾温柔一笑:“今次多谢淮阳王的款待,我也该回家去了。”
“慢着。”段云琅却悠悠然开口了,“你方才说许氏女只嫁王侯?那不知昭信君,究竟是不是许氏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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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画脸色乍变。
段云瑾连忙站起来,走过去道:“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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