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一声,灯火骤然熄灭。
飘荡的床帘里,那一颗银香球兀自随被浪掀涌而浮沉不定。女人的唇自颈窝慢慢地吻了上来,终于摸索到了他的唇,他再也按捺不住,如野兽将她咬住不容她再逃脱。她自唇齿相交的地方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像山林间扑簌飞散的雀儿,她的脸容离他太近,他只能看见那一双眸子里真真切切的全是温柔。
他几乎醉了。
他想,既然是这样舒服的沉醉法,那偶尔这样……也无不可……
“嗯!”他突然哼出了声,却是她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她怒目:“不专心?”
他高举双手:“绝没有!”
窗外的月光半明半昧,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两圈,相互摩挲的燥热,四处纵火的温柔,虽在黑暗之中,也烧得他的呼吸不可抑止地急促了起来,想催促她却拉不下脸面,只一个劲用眼神提醒。她却装作全看不见,反而轻轻一笑,“我累了。”竟然就这样往侧旁躺下——
他呆住了。
她撩起了火,她怎不负责扑灭?不带这样玩小王的吧!
他一个翻身就抱住了她,蛮横地又去吻她的耳垂,直逗得她笑了起来。她伸出手,似想推拒,最后却抱住了他,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到她的温度,同自己一样滚烫。
“累了就休息,”他在她耳边低沉地道,“我来。”
他生怕弄疼了她的旧伤口,虽然她一再声明那伤口都结痂了,他也小心得如待珍宝。偏偏,他还好死不死地问:“舒服吗?”
她重重地“哼”一声。
黑暗里又听见他的笑,清越浑厚,自紧贴的胸腔震鸣到她的心底,“原来已舒服得说不出话啦?”
“你——你自作多情!”她努力摆出一副愤怒表情,却又被他颠得叫出了声,“哎你——你别……”
他忽然收了笑,她凝望着他在黑暗中的轮廓,坚强有力,却又轻薄风流……波涛翻涌,她不过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在他掀起的浪潮中倾覆……床顶忽然晃动起来,帘帷在夜风中摩擦出沙哑的簌簌之声,情-事到巅峰处,竟似有普天的妙花纷纷而降——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难以忍耐地叫出了声。
“阿染,阿染……”他一遍遍吮吻她的脖颈,仿佛要咬破她的喉咙吮出血来,“旁人都道你聪明,我却看你最傻……若我今日不来,你岂不是一直躺在地上等我?”
她被他吻得发痒,便只是笑,“我是一不留神睡着了,哪有为了你留整夜空床的道理?”
他道:“你不为我留,还要为谁留?”
她道:“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我要为他叠被铺床,剪下最早的春日的花在他的桌上,抄上最美的情诗送他作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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