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伤口沾了水,当时就没处理好。”钟北里又道,“你多躺几日,圣人准你休息半月再去做活。”
做活?
也对,掖庭里的宫人都要罚贱役。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她又发笑了。
钟北里怔怔地看着她笑。
“阿兄,我须劳您一件事情。”她很认真地盯着他道,“劳您帮我送点钱……”她在床上衣物里翻找一番,找出了一些零星通宝,“给许贤妃。”
钟北里接过了,不解道:“这点小钱,许贤妃也看不上的吧?你这有点……”
“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殷染笑吟吟地道,“就说,毕竟是亲戚,我还要劳她多多照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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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中,少了一个人,仍旧一如既往地安谧而清平。
鹊儿将太皇太后用剩的午膳小心地装进食盒,向太皇太后请示过后便提着出了金明门。宫墙下行不了几步路,身后便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转过身,段云琅双手负后,优哉游哉地踱了过来,数日前那副挠心剜肺的癫狂情状是再也见不出了。
他走到鹊儿面前,右手一伸,道:“给我。”
鹊儿小声道:“这是太皇太后吩咐了送给阿染……”
“我知道。”段云琅眼眉微挑,“给我。”
鹊儿只得将食盒递给了他,嘱咐道:“鱼要赶紧趁热吃了,点心不能经饿,一定要吃饭,几个冷盘吃不完可以放着,我下回去收……”
她唠叨,段云琅却也听得认真,一边听还一边点头。直到鹊儿终于受不了了笑着打他一下:“快去吧!献殷勤,冷剩饭,亏你做得出。”
段云琅盯了她半晌,直将鹊儿盯得心中都发毛了,方幽幽叹口气道:“不知那个教坏七弟的人,查出来没有?”
鹊儿一怔,牙齿咬住了下唇,缓缓摇了摇头。旋而,她又问:“那几个刺客,可有线索?”
“没有。”段云琅深深看她一眼,“想也知道,我这些日子风头太盛,遭了许多人的嫌忌。只是寻常的人,哪有那个手段登上太液池的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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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间斗室邻着掖庭宫的浣衣房,墙壁又薄,昼夜不息地闻见捶衣捣衣甩衣的声响,还有污水自墙缝地底渗过来。殷染一向是最懒的,她晓得这种事情无法解决,索性成日都在床上过活,躺着坐着站着跪着,偶尔下床都赤着脚踮着脚尖过去,回来再打水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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