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捻须道:“不错,虽不中亦不远矣。世有小人而君不能察,反以之为好,这是人君之大敝!”声音沉了半分,“为人君者,最要紧是明辨忠奸,殿下可记住了?”
顾渊恭声道:“学生记住了。”
周太傅郑重地点了点头,复接着往下讲去。
这日回宫时,顾渊坐轺车,阿暖依例在车旁步行跟随。马蹄嘚嘚,轮声辚辚,顾渊忽然倾身向外道:“你今天笑什么?”
阿暖低下头去,一边迈着碎步一边道:“奴婢没想到殿下会这样解释。”
顾渊一挑眉,“这不是孤的解释,这是书上的解释,孤只是照搬。”
她一怔,“总之殿下……语言诙谐……”
“你到底在笑什么?”他不耐烦了。
她一看到他这神气就不敢再饶舌,老老实实地道:“奴婢笑的是自己,奴婢自作主张,有另一种解释。”
“哦?说来听听。”
“奴婢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女子在等人,等呀等呀好容易等着了,偏还要拿乔地跟他说:我等的是那美人子都,可不是你这狂人呀!”
她说得绘声绘色,眉眼都灵动如舞,说到末句又忍不住笑,眼波澄澈地荡漾了起来。他心神一晃,好像在这寒冷的空气里感到几分瓷实的温暖,却将长长的眼睫掩下了,声音重重地一沉:“一派胡言!”
她容色一凛,忙道:“是是,奴婢一派胡言。”
他这才满意,懒洋洋地坐回去,犹不解气地加了一句:“你这是非议圣贤!”
她点头,“是是,奴婢非议圣贤。”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她给玩弄了?冷冷哼了一声,慢慢道:“你这解释得没有道理,知道为什么吗?那女子既然好不容易等到了要等的人,怎么还会说人家是狂丑少年?怕是欢喜还来不及吧!”
她微微疑惑地歪着脑袋想了想,“大约她不想让少年知道自己在等他。”
顾渊又皱起眉头,“装模作样,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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