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
嫉妒。
怨恨。
……愤怒。
深脑处真切地反馈出这些情绪,手掌上的疼痛恰好在自动关闭痛觉感应的标准之下,安琢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深井,里面不断传出白婴模糊的喊声,眼神平静下来。
安铭也同时有所察觉,哑声道:“你是想说,她还是会走对吗?”
点头。
“为了你?”
摇头。
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她是你整个世界的时候,你才察觉过来你只不过是她某段旅程中的过眼烟云。
……她这个人,留不住的。
如同垂死的哀兽在呜咽中等着黑色的乌鸦来啄食仅存的血肉。
无声的呜咽烧红了精神上最后的铁网,挣破的瞬间,困兽亮出了獠牙和利爪——
“她走的时候,我会拖着你一起死……”
……
白婴被绳轴拉上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个安铭,很是意外地四处看了看,道:“怎么是你?他人呢?”
“他有事,先走了。”
白婴半个身子撑在井口处,没有去扶安铭伸过来的手,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再问你一遍,安琢去哪儿了。”
眼底残红未褪尽,复又笼上一层灰霾的色泽。对视中空气凝滞了一秒,安铭的手指僵硬地回拢。
“不……先上来吗?”
“我在问你话。”
安铭沉垂眸,轻声道:“你不信。”
“我如果不信任你,就不会问你他去哪儿了,而是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白婴想要知道什么的时候,眼睛会一直盯着对方,直至弱势的一方先低头认输。
谎言也好,逃避也好,一目了然。
抓着绳索的手握紧,白婴看着他,道:“为什么?”
“……”
“你这次,是想让他死,我理解得对吗?”
她能感觉得到安铭眼睛里残留的浓烈杀机,这不是简单的矛盾所能催化而成的。
“你不想告诉我吗?”
没得到应有的回应,白婴抿着唇点了点头,继续道:“安铭,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吗?我是个大人,大人有时候会为了一些目的而用卑鄙的手段来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