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巫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指着她。
“你……你疯了!就算你窃得帝位,没有首巫认可,妖民不会承认你,你会永世留有骂名!你——”
他话未尽,眼前寒光一闪,只见得那个沉默寡言的储王手起刀落,便再也说不出后半句话……天妖最高祖规,杀巫神殿首巫之凶,任何一天妖,可以其头颅向诸姓邀功建宗族;若是纯血天妖,可晋少族王或储王;若是储王,可直接得帝位!
不需要任何理由,这是祖规对巫神殿最高保障,谁动巫神殿首巫,谁就是最大的上位台阶!
白婴恍若未见一般,走出两步,她那双已经烧灼成金红色的瞳仁转向同样呆怔着的隐皇社众人,像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一般,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着我这颗头颅,真贵啊,是吗?”
“臣不敢!”
白婴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年轻人身边,抽出他的随身长刀,弹了弹刀刃,调转刀柄递给他:“我记得你,你妒恨你族兄能继任族王很久了,是吗?刀给你,你想要的未来就在你眼前,你敢来杀我吗?”
那年轻人煞白着脸跪了下来:“王……”
白婴没管他,换了个人,问道:“那你呢,你敢吗?”
“臣惶恐!”
随后目光所及,便惶惶然地跪下了一地,宣示屈服。
“既然都不敢,那现在,就来证明你们的忠诚吧。”
白婴把刀插在他们面前,道:“斩草除根,还用我多说吗?”
……
“……不婚,不嫁,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氏族效忠,她若战死,帝位将由安铭继承?”
姬蔓萦坐在姜焱的病榻前,念着手中的密信,脸色越发古怪。
“有什么好意外的?”
姜焱此刻神色比以前更萎靡了,有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灰色,嗓音也多是虚弱的气声。但姬蔓萦却不敢小觑他,反而更加认真地倾听着他能说的每一句话。
“兄长以为,白九婴这是什么意思?”
姜焱语调淡淡道:“能有什么意思?刻意自我孤立的意思,一口气把所有矛盾拉在自己身上,看似独-裁,实际上是在为安铭铺路。”
“啊?”
“把你的那些多余的手脚撤回来吧,静观其变,耐上性子等上两年,你且看她。”
姬蔓萦表情郁闷道:“此时此刻,太惑宫正在举办加冕礼呢,若不趁着民众失望的时候有所动作,日后还会有机会吗?”
“那你就去吧,她连巫神殿都敢直接端掉,还敢拖着已经向她效忠的大小氏族下这泥潭,说明她已经完全抛弃名望准备当个暴君了。这个时候,谁动,谁就是那只被挑出来杀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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