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则静水沉月,动则弹指涛澜。
说不出具体那是什么,至少作为女人的预感,白婴能感觉到那不是小事。
……会是什么呢?
……
和窗外新发的虫鸣鸟叫相反,讲堂一片寂静,唯有偶尔发出的抽气声和炭笔在石板上高速移动的声响。
嬴螭写下最后一个休止符,眼底的审视情绪慢慢淡去,朝一侧的指导师微微颔首,走下了讲台。
石板上是满满的,几乎超过了教科书的完美解法。
他和安铭很相像,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地安静内向,但和安铭偶尔的神游不同,嬴螭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他以一种变态式的专注在完成他认定的指导师交办给他的每一件事。
非议、挑衅,一概无视,专注地提高自己的技战水准,哪怕是累日的以倍数增长的要求。
“你是我见过最笨的孩子,也是最聪明的。”
尽管白婴对于这半个月唐三明要回归精灵族的风声感到心惊肉跳,但该教的还是认真地教了起来,至少这次是收敛了以往那种类似于玩闹的教育模式,真正像个严肃的老教师一样,对自己的备课万分严格地剔除一切游戏和娱乐的色彩后才倾囊相授。
嬴螭对于白婴的评价毫无反应,依然以他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吸收着周围同代人的敬佩。
一个人如果想不通过花巧的交际手腕取得大多数人的敬佩,就只有在自己的领域里通过不懈的努力达到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
这无疑是最笨的方式,可又是最扎实的,最不可动摇的。
所以在同级皇族那些自以为是的挑衅,就像是三岁稚儿拿着树枝在挑衅学识渊博的老先生一样,只会显露出蠢笨与浅薄。
当白婴在那些一开始拿着挑剔或是轻视的学生眼中看到对于嬴螭的敬服时,她不禁有点心疼这个半大的孩子。
“……我托西国前线的学生用你的方法查到了嬴氏残族的下落,还没有上报。”十方监外的城里,车马如流的嘈杂声透入茶肆里,将里面的低语掩盖得分毫不得外泄。
白婴将嬴螭递回来的一张信纸燃毁,眉尖微蹙地问道:“你怎么想的?”
嬴螭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问道:“老师觉得我足够面对了吗?”
他的言辞已经流畅多了,语调也渐渐脱离了那种行尸走肉一般的僵硬,至少白婴能很清楚地领会到他的意思是困惑还是坚定。
“我不知道。”白婴轻轻瞧着太阳穴,道:“西川前线的精灵对嬴氏残族的追查有多严苛,就算远在十方监我也有所耳闻,你在十方监出现就已经足够吸引眼球了,如果一消失,我怕你走不到西川和嬴氏残族汇合就出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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