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个小阁楼,而是一座三层宫殿式的殿阁,结构由一排排的屏风和纱幔隔开,隐约能看见满地乱扔的书籍和纸张。
白婴感觉到哪里不对,看了一下左右的窗户,发现除了临池子的窗户,其他所有的窗户都死死镶嵌着铁栅栏。
这根本就是一个囚牢。
还真的如祁元宿所言,姜氏的储君因为疯了,被幽禁在姜府深处?
白婴心里确定了个七八成,轻手轻脚地落在地板上往里走,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翻了翻,大多都是些基本数学的批注,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笔迹。
不止是地上的纸张书页,白婴抬头望去,殿内的屏风、包括四面墙壁,都被炭笔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公式,乍一看如同小孩子的涂鸦。
这时白婴的视线一转,昏暗的烛光映照下,屏风上映出一个少年的影子,正在用炭笔在屏风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白婴小心地挪着角度,歪着头问道:“你是储君姜焱?”
少年嘴里似乎是在无声地细细念着什么,回头看了白婴一眼,又低下头拿过炭笔写写画画,他握笔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在画素描一样用手掌握着笔的后半截。
“我是姜焱。”他一边写着公式一边说道。“你不是妖吧?”
白婴愣了一下,问道:“何以见得?”
“妖看不懂我写的东西,‘先贤’可以,你和那些外来者,是一起的。”他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下来过:“有什么想问的,在我还没死之前就问吧,不妨碍我算这个量。”
白婴语塞了一下,把手里的纸张展平方在一边的案几上,坐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
他非常消瘦,常年不见光的苍白面色里透出一种沉沉的死气,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们都知道你写这些吗?”
“脑子不够用的存在总是会用迷信来自以为是地解释一切,他们眼里我写的是鬼魔之语。你难道不应该问我这些知识从哪里学来的吗?”
白婴目光奇异地望着他:“我有一瞬间怀疑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外来者’。”
姜焱笔触一停,往后坐了一点,盯着屏风上复杂晦涩的公式:“看来你和先贤们还不是同一拨的,‘外来者’在禹都的一个地方留下了无数资料,我幼年时和从姓的几个少年出城围猎时掉进了帝墟,我的脑子很好用……对,用应该说大脑开发率很高,那些资料我都记下了。”
白婴心里咯噔一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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