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的学生们一看确实晚了,又闹了一小会儿,呼呼啦啦地奔出了教室。
只留下七班所有的妖族学生。
“……我知道几个族里,这半个学期最忽视的就是你们了。”白婴随手把课本扔到一边,搬了把椅子坐到下面。
“像小红帽、银鸥、伊兰佐尔这些,我都是挨个言传身教的,你们却好像都是些小透明……对于这些,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怨恨也行,说出来吧。”
妖族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持重礼,躬身下拜。
“蒙恩师教导,受益良多,不敢有丝毫怨恨,只是如果白师未来择主……国势倾颓,本无颜以宰割之肉相邀,但请白师即便不国为念,也请考虑……为自己挣得十年立锥之地。”
半晌,听得对方一声叹息。
“……对不起。”
妖族少年心头一沉,目光黯然。他太明白现在妖族内患到了何种地步,列强虎视眈眈,三大姓还在不死不休地内斗,就是有良禽,也绝不会选择这一块腐木。
一个国家到了不是国家用不起人才,而是这个国家配不上人才,何以为国?
“祁元宿,我对不起他们。”白婴的声音里有几分歉意,沉沉叹道:“这几个月,兽人、精灵、矮人三族的作战风格习惯我不说全部清楚,至少大部分已经掌握了,这三族的二流将领,我都有把握击败。”
妖族少年抬起头,一时间迷茫与惊喜交错:“您是说——”
“教学相长,我也在学。”白婴把食指抵在唇上,轻声说道:“不要追问,老师向你保证,你一年内就会在战场上看到我。这本册子……是我这学期所有课程的反立场战例,一共五十多场战例,其中三十场陆战、十场水战、十场近海战,九成是防守战和逆风局,一直想交给你们,想了想还是等你们毕业后比较合适,慢慢参习吧,当然,我的风格你们学不来,还是要以实战为准,只能作为参考。”
祁元宿捧着手上这份手札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所学的这些……”
“当然都是有用的东西,只要别对上我。”白婴揉了揉眉心,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这心机有点可怕?”
可怕,当然可怕,你来之前他们都是庸才,你来之后他们都有了向上爬的志向,而你教给他们的这些就像一剂虎狼药,短时间内他们会迅速依凭你教授的奇诡战术获得瞩目成为新一代的将星,而在你走出十方监的时候……就是天下要大变了。
可是又能说些什么呢,倒是宁愿你去下毒,至少还能骂你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