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心下一安,连忙从地上爬起,道:“臣等实在罪该……”
“停, 朕不是来听废话的。”封琰转向另一侧的闻人清钟, “你说。”
闻人清钟被点到之后, 对答如流道:“事发于夜晚子时, 可汗阿赤台醉酒后鞭笞扈从, 又将下属派上街为他掠夺妇女取乐。”
“阿赤台扈从悉数离开使馆后,夏校尉翻墙进入馆中,未惊动前门打盹的小吏。”
“子时三刻前后,小吏被打斗声惊醒,以为强盗入馆,叫醒其他馆驿小吏后,一并来到后院,发现阿赤台躺在血泊中,现场只有夏校尉一人。”
言毕,封琰瞥了一眼远处地上的血泊,依稀还留着酱红色的掌印,疑似阿赤台临死前爬行的痕迹。
“时间?”
闻人清钟掐指算了算,补充道:“事发至今已有五个时辰,这一带诸国馆驿密集,即便封锁消息,七日内也会传到北燕,二十日内鞑靼就会获知。”
鞑靼一旦获知,便会提出要求让盟国北燕为他们开战,北燕即便不答应,出于盟友关系,也会允许他们借道,首当其冲的就是随着西陵公主刚收回来桐州、燧州。
那两个州,才刚刚开始驻军,久在北燕控制下的百姓刚回大魏就遭战乱,往后收服其他故土,就更为困难。
但封琰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层,问道:“可有民女遭其掳掠?”
“有一卖酒娘子遭掳掠,但回馆驿之后,鞑靼人发现其可汗被杀,卖酒娘子又趁机逃了,未受伤害,大理寺传讯时自会问到。”
说话间,馆驿外一阵喧闹,一阵阵鞑子土话夹杂着汉话传进来。
“……你魏人胆敢杀害苍穹天的儿子,若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雄鹰之师会把你们城池踏平,奴役你们的女人和孩子……”
在场大多数是文官,听了外面鞑子的话,不免又想起昔日三王乱时,北燕大军南下血洗一个个城郭的惨烈画面,纷纷煞白了脸。
北燕的骑兵之所以能势如破竹地杀穿魏国防线,就是因为得了鞑靼的良马和骑兵,当时大魏几乎没有守军是其一合之敌。
“陛下。”有鸿胪寺的官吏战战兢兢道,“这鞑子无礼,让我等前去和他周旋。”
封琰的视线在那官吏脸上淡淡扫过,手指轻轻一摆,下一刻,馆驿外传来刚才那鞑子的叫声。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啊!!!”
文官们余光所见之处,馆驿门外的地砖上溅了一片血。
封琰一一扫视过在座的文官,道:“你强,便是当真故意杀了他们的王,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你弱,就算托献妻儿,那些外邦也只会把你当块人尽可刀的肥肉……所谓朝贡、所谓万邦夷服,皆是一时之梦,望尔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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