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脸色一白,扭过头去道:“我不同遗忘了家恨的孽女说话。”
夏洛荻等的就是这个,看着她说道:“你怎知我便忘了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入宫为妃了,那魏主又这般宠幸于你,当我等俱是瞎子吗?”尼姑瞪着她,冷嘲热讽道,“秦家大小姐。”
夏洛荻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
“刚才的问你晓不晓得我的底细,你没有否认,可见刚才在屋子里说话的是你。而先前你揭我老底时,意在为我鸣不平,挑唆我同朝廷之间互相争斗。可你现在却只顾怨怼我不向朝廷复仇,可见是有人提前根据你透露出的情报才交代你说那些话,而非出自于你本心。”
见尼姑沉默不语,夏洛荻又道,“我大约有底了,你那红线娘娘定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所谓知人未来,也和街上算命的老先生一个套路,都是先打听了谁家的家长里短,才假装偶遇断人因果,或者索性派人暗杀、利诱制造某种巧合,让人误以为那是所谓‘命运’,这可是下了大本钱才能弄出来的大网,了不得。”
“可那又如何?”尼姑冷冷道,“她是人是神是鬼,说出来的莫不是你秦家的实情?而你,自幼随祖父习得忠孝节义,如今却趋炎附势,贪图富贵,忘了个干净!”
“别只说我的事。”夏洛荻没有着了她话语里的陷阱,“你这般骂我,听上去义正言辞,可从头到尾单单只探听我的消息,究竟是谁在审问谁?多少讲些礼尚往来的规矩,也让我认识认识那红线娘娘,没准我也有所求呢。”
尼姑深吸一口气,晓得对方的心思不是自己能撼动的,便道:“大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周折……红线娘娘托我带个实话,杀秦公者,正在当朝。”
坊市里落了雪,刚才还一片兵荒马乱的场面平静了下来。
封琰刚撑起伞,夏洛荻就裹着斗篷走了出来。见她一脸沉思,便问道:“审出来了?”
“她说,杀秦公者在当朝,之后便称杀剐随意了。”夏洛荻也不隐瞒,道,“但不好说究竟是不是又一个圈套,不可轻信。”
今夜的案子查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封琰道:“走吧,送睚眦回丞相府。”
夏洛荻顿时垮起个脸:“该送他回刑部大牢。”
封琰地回道:“你能管他一日,能管他日日?倒不如交待给乐相管教,多读些书,找个人专程骂骂,省得整日惦记着当什么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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