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追之不及,只能先和墙头上这人斗了起来,十来个回合,从墙头打到地上,直到街角一阵灯火通明,一队差役烈风般卷过来,一见他们,便着即喝道:“何方贼人,敢擅入禁地!拿下!”
“正好,此人……”睚眦稍一松神,那可疑男人突然一声暴叫,把匕首刺进自己胸膛,当场倒毙。
夜色逐渐昏蒙,差役们冲过来围成一圈,待看清楚地上尸体时,有认识睚眦的震惊道:“夏校尉,你怎的把这百姓给杀了?”
“不是我杀的,是此人自尽。”睚眦也是为了抓活口,从头到尾刀都没有出鞘,“你们刚才不是看见我在同此人打斗了?”
地上的确只有此人丢下的染血匕首,差役们你看我我看你,其中有个领头的都官悄声问道:“我方从外地调到薄大人手下,此人是谁?”
“董都官,此人便是那秦氏遗孤的养子,也就是那位夏大人、如今的昭嫔的家的。”
那董都官神色一阵变化,见睚眦刚打完身上战意未消除,四周又只有他一人,便道:“尔义母乃祸国之人,你本应停职待诏,不思反省反倒来此禁地闹事,还致百姓死亡,身系重大嫌疑,本都官要带你去刑部问话!”
睚眦眼神陡然变冷,说他的他可以忍,但说家里人的不是,他向来是不忍的。
“刑部?那日也有你抓了我娘?”
“抓了又如何?祸国妖孽,人人得之诛之,你莫以为凭借着有大树乘凉就可以肆意妄为——”那董都官话未尽,就听见铿然一声,寒刃出鞘,抵在他的喉头。
四周差役纷纷拔刀。
“夏校尉,看在羽林卫的面子上,切莫冲动行事啊。”
“放下兵刃,你这是袭击公差!”
董都官冷汗顺着脖子淌下,他能感觉到到这少年是真的想杀他,颤声道:“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你敢杀我,就是和朝廷作对,你那养母必死无疑。”
睚眦盯着他,忽然笑了一声,把刀拿下来:“都官说哪儿的话,你脖子上有毒虫,我帮你挑下来罢了,你看。”
董都官低头一看,果然那刀尖上有只花腿毒蜘蛛。
“不知所谓。”他骂了一句,又去查看地上的尸体,“此人从胸口一刀致命,你离得近,我们离得远,也没法子看得出不是你杀的……”
睚眦翻了个白眼:“匕首从他胸前斜下方插入胸腔,我右手还拿着刀,要想用这个姿势戳死他,我自己得先摔个跟头才行。”
董都官冷哼一声,继续分析:“身穿布衣,双手有老茧,恐怕是个贫苦的老实农户……”
睚眦继续插嘴:“也不一定,此人腿功了得,应该还擅长骑马,你们可以扒了他裤子看看他大腿内侧是不是有马鞍磨蚀的痕迹,如果有……那都官眼里老实巴交的贫苦农户家境不错啊,还能每日骑马。”
四周的差役频频点头,有人暗叹不愧是夏大人的样子,就是比这新来的都官专业一些。
董都官被他一顿削了面子,怒道:“我乃刑部尚书薄大人得意门生,有二十年办案经验,你一黄口小儿,竟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睚眦扭头对着差役们道:“这人二十年办案经验都办成这个样子,你们刑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