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照得她唇上的酒渍晶亮亮,封琰侧首看了一阵,忽然脑子一懵,主动靠过去,俯首品了一口。
凉凉软软的,倒也不觉得糟味,就是……
哗啦一下,夏洛荻猛然后退,坐倒在瓦片上,捂着嘴无言地看着他。
封琰陡然一阵清醒,有些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我就想问问别庄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
夏洛荻道:“哦,我有。”
封琰:“……”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如此冷静。
夏洛荻一边往远处挪,一边说道:“那天晚上忽然有点非分之想,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怎么个意思?
你对我动手动脚可以,我靠近你就跑?
“真巧。”封琰看着她越挪越远,面无表情道,“我也见色起意,为什么你就不多误会一点?”
夏洛荻已经挪出两丈外,把手拢在耳朵边,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封琰举起酒瓮,苍天明月之下,遥遥相敬,咬牙切齿道,“老子喜欢你,就为你当一回昏君,你不要不识好歹。”
……
魏、燕交界处,常氏大族盘踞之地所属的望海关。
打启明年间两国休战以来,望海关便向来作为中立的谈判之地,两国使节交接重要事项,均会在此会见。
“两州之地,你南魏怕不是疯了吧!”
北燕来的使臣气得青筋迸出,这一回乃是燕皇派他来谈判接收公西宰的,心想着最多划个郡过去得了,没想到这闻人清钟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他北燕两州之地,还挤兑燕皇礼贤下士,肯用两州之地换个倔脾气老头,天下人才闻之必不会再怕北燕吃人肉喝人血的虎狼名声,纷纷涌来拜在座下云云。
千金买马骨算什么,公西宰都多大年纪了,这是逼着他们万金买骨灰。
“如头前所言,贵邦也可以坐视公西老将军终老于大魏,我等自会送老将军还乡,毕竟洛郡才是将军故里,若贵国老将军昔日麾下闻之,想来也必起思乡之情。先人所云,三军乡愁起,寒甲不胜衣,如此我边防士卒也能松快一些,岂不美哉。”
相对于两边谈了三日都面露疲色的使臣团而言,闻人清钟可谓精神奕奕,只动嘴皮子,就把人怼得没话说。
北燕使臣涨红着脸,道:“我等奉诏接回公西将军,可两州之地,几十万黎民也是我大燕子民。无论如何,雍州、桐州绝不可能!”
闻人清钟道:“这段理由各位在昨天都已用过不下三次了,子民都是地里的野草罢了,朝谁纳税都无所谓,只要能保护他们耕织过日子,就算放个黄毛丫头当皇帝,他们也无所谓。我晓得雍州财赋重地,贵使恐怕不舍得,那我等退而求其次,燧州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