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现在,他心里不满他的“家人”被他夺走了,却也还是忍着,没有上来咬他一口。
像谁呢,反正不像夏洛荻。
一想到夏洛荻,封琰脑子里便又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刚才的怪梦。
……太真实了。
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还留着幻痛的颈侧,忽地,封琰的神色变了变。
他从脖颈上摸到了一点血迹。
随后他猛然抬头望向楼上,与此同时,楼上一只花瓶“砰”地一下砸在了楼下,落在了王尚书等人和睚眦中间。
楼上传来侍女的尖叫:“老爷!前日那伙人又来了,他们又想杀韩姨娘,救命啊!”
……夏洛荻也在楼上!
……
好家伙,多少年没看到装备这么齐整的黑衣人了。
就在刚刚睚眦落水的那一个当口,十来个黑衣人落在了楼顶——之所以是楼顶,乃是因这韩式别庄是依山而建,那些黑衣人则是撑着牛皮做的人力鸢从后山直接飞下来的。
这伙人落到楼顶就很有计划地将客栈木制的楼梯砍了,封锁了所有出口后,又把灯火吹熄,在楼道上浇满了火龙油,万一有人爬上来救援,就索性连楼一起烧了。
做完这一切,他们便将这一层的住客和侍女全都赶到了一个大厢房里。
黑灯瞎火的,夏洛荻被挤到了一群惊恐不已的丫鬟女眷后面,踮着脚正想看个明白,就被一个黑衣人喝令蹲了下去。
不过这一瞥眼,夏洛荻也看出少许蛛丝马迹。
这黑衣人的衣服,嗯,好料子。
鞋,嗯,还大多是新鞋,主使者有钱。
这刀……离太远看不清铸匠铁印,但看那银光闪闪的,锻造水平至少得和官造刀齐平。
好,真好,这样的行头,肯定不是专程杀人的,怎么也得套出掂情报,她捞到了。
夏洛荻满怀期待地看向走进来的黑衣人头领。
走进来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头领,连夜行衣都是滚着金边的,他环顾了一圈,拿出一卷绢布画轴,道:“哪个是韩氏!”
韩式别庄的丫鬟惶恐地看向了角落里一个绿衣妇人。
夏洛荻当然也看到了韩氏,只见她倒不是很惊慌,缓缓走出来,道:
“各位日前不由分说烧了小妇人的酒肆,已戕害了三条人命,小妇人本分做生意,不知如何招惹了仇家。”
黑衣头领冷笑一声,将画轴收起,道:“你以揉骨术改变了容貌,但你以为这就能瞒过我们?将东西交出来,你还能安稳度日,否则,你所过之处,我等必一炬焚之。”
韩氏苍白着脸,道:“我不知你们到底要什么,天子脚下,你们如此嚣张,真不怕遭天谴吗?”
此时,楼下的脚步声传来,黑衣头领自知时间不多,厉声道:“来人!她若再不说,先杀个人给她看看!教这妇人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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