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后是陆老夫人亲生的女儿,自然不信。
婉婉插花的动作没有停顿,她不打算骗祖母,但也不打算说皇后半句坏话。
“您不必操心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娘娘又不似您每天都能见着我,我在她那里如今还是个攀附权贵的人,又怎能要求她立刻就对我改观?”
“你倒是个想得开的!”
陆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但也不能否认,委实就喜欢她这份坦然与心平气和。
而说起皇后,老夫人心里其实也是宠爱居多,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不疼他们又疼谁去呢?如今婉婉成了陆家人,老夫人总还是希望二人能和睦相处。
老夫人感慨道:“小婉儿你别怪她,皇后的秉性我比谁都了解,无非是幼时被她父亲娇惯过了头,养得眼睛跑到了脑袋顶儿上,心眼儿其实不坏的。”
婉婉浅笑,“您说得什么话,我若是不了解一个人,对她有意见、偏见还都是情理之中呢,哪里会怪罪,更何况……您教养出的女孩儿肯定差不了啊。”
一两句话连带着把她自己也夸进去了,老夫人听着直笑。
倚着软枕,老夫人又道:“你这次正好与同容深一道去行宫,得空代我去看看她吧,就说是我的意思,量她还敢使性子?”
老人家对小辈一贯温和慈爱,婉婉明白祖母的用心良苦,便顺从应下来。
骊山行宫之行就在三日后,陆家除陆瑜之外的父子三人都在伴驾之列。
马车一路晃荡出盛京城,马蹄声沉闷,婉婉听得昏昏欲睡,没正经坐多大会儿,就歪歪扭扭地倒在了陆珏膝头上。
他在凝神看文牍,并没有搭理她。
婉婉百无聊赖,闭着眼伸臂环住他,往他腰间蹭了蹭,过了片刻,好似还是浑身不得劲儿,又转过身直接把脸都埋进了他怀里。
陆珏终于有了反应。
伸手扶着她的小脑袋稍微挪了下,他眼皮儿都没动,“困了就闭眼睡觉,不许乱动。”
婉婉正轻嗅着他怀里的香气,闻言露出张小脸仰视一眼,偏使性子又动了动。
他没反应……她再动了动,一双眼睛明知故犯地挑衅望住他,就等他何时生气。
可竟然还是没有。
夫君定力超强,知道她在故意捣乱就更不想搭理她了,目不斜视,岿然不动,若逢心有策略之时,还能专心书写批复一二。
他俯身折腰的时候,婉婉的脸就被闷在他怀里,当头捂个严严实实,气儿都出不顺。
婉婉成了个闷气包,这才终于出声儿了,“夫君,你看了那么久的文牍都不会累的呀,歇会儿吧……”
浑说,她分明是自己累了又不安分,非想教他抽空哄她睡午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