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们上前将二人手腕上的如意带系成了同心结,而后便有人端着一副碗筷上来,碟子上小小一只元宝。
教习嬷嬷大婚前就教过婉婉。
这环节不用太实诚,象征性咬一小点儿,等人家问“生不生”时,配合着说声“生”就得了。
婉婉那会儿还问过嬷嬷,具体怎么生?
嬷嬷笑得颇有深意,“怎么生这可不是我老婆子能给姑娘开课的,到时候洞房花烛夜,姑娘跟世子爷躺在了一方枕头上,世子爷自会乐意教你。”
婉婉听着“躺一方枕头上”,当天兀自琢磨得觉都没睡着。
她睡觉可十足爱粘人,常时若逢陆雯歇在濯缨馆,经常睡着睡着就将陆雯挤到了床边边。
侧目看一眼表哥,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啊……
婉婉心里一时充满了探索未知领域的紧张、忐忑,当然还有隐隐地期待,她还挺喜欢抱着表哥的,睡觉的时候肯定也很舒服。
最后便是合卺礼。
喜娘呈上酒盏时笑着道:“这是最后一项礼数,姑娘打今儿起便就是世子夫人了,我们几个恭祝您与世子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那两只酒盏之间系着根红绳儿,对应他们手腕上的同心结,行止间需顾念着对方,这就是夫妻间最初的一份牵挂。
两个人俯身时几乎额头抵着额头,陆珏低声提醒婉婉,“抿一口就行。”
他处处都让着她,稍稍迁就一些,一点点微末的纠缠,都引得周遭的喜娘们掩嘴轻笑了起来。
婉婉娇羞红了脸。
房里的礼数到此便全都了结,喜娘们贺喜退下,云茵立在屋外廊下,一人给封了个沉甸甸的红包。
外头还有喜宴要应付,陆珏临走嘱咐她,“礼毕就把吉服头冠卸了吧,晚上若是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婉婉一听就不答应了,怎么能不等?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都这么说,那肯定是有其好处的呀,她要是一个人先睡了那得损失多少?
婉婉不肯。
她执拗地冲表哥摇了摇头,含羞带怯地道:“表哥,我一个人睡不着,喝酒伤身,你别太晚了,我等你。”
那话听得云茵与临月相视一眼,都不禁掩嘴轻笑。
陆珏长眉微挑,略含深意望她一眼,眼底笑意丝丝染开,这才浑似淡然地点头嗯了声。
等他一直走出了廊下拐角,婉婉可就端不住了,两侧肩膀迅速以山崩之势坍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