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自己咬了人,事后想想就一下子有些羞,但他的泰然自若又教她有点恼,简直恨不得闭起眼睛来再给表哥一口,咬得他不能这样子泰然自若才好。
因为他的泰然自若,就更显得她好欺负了。
外间门槛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好似是有人被绊了下,紧接着是茂华压得极地的笑声:“跟你说别进去吧,不听劝!”
婉婉听着这话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临月约莫是进来想找她的。
她赶紧把手从表哥肩上拿下来,又提着裙摆从他身上退下来端端正正跪坐在软榻上,作势轻咳了声。
此时窗外最后一丝晚霞也消散尽,室内顿时黯淡下来不少。
陆珏记得她天黑后眼睛就不好,遂松开捏在婉婉后颈的手,揉一揉她微肿的耳垂,语调温软:“好了,今日的功课就考究到这里,时辰不早了,回去乖乖睡觉,嗯?”
婉婉耳垂还疼呢,耸耸肩,不肯让他再捏自己的耳朵。
但表哥此时说话又这样子温柔,她还是只好先勉为其难地放下了和他之间咬来咬去的私人“恩怨”,嗯了声。
临走前,婉婉也礼尚往来,安慰性地摸了摸他脖颈上深深的咬痕,“那表哥你也早点睡吧,我走了,这里……这里你待会儿涂点药大约就不疼了。”
陆珏耐性儿嗯一声,“回去吧。”
婉婉又看一看那咬痕,心里暗暗觉得自己方才下口怕是有点太狠了……
她是个极好哄的小丫头,猫儿似得,顺毛捋两下就是了,哄好了,这会子坐在软榻边穿绣鞋,娇小的背影都透着乖巧。
陆珏单手支颐支在小几上,目送婉婉一步一步绕出了屏风,这才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
茂华在耳房里直等瞧见婉婉和临月走了,这才好进屋来忙活着燃灯焚香,灯火一点亮,抬眼间
嗬!
世子爷脖子上那么显目一处咬痕,衣领都盖不住,况且估摸着没有好几天是消不去的,难怪方才临月怎的进屋一趟,就跟见了鬼似得赶紧又偷摸跑出来了。
正赫然间,世子爷视线忽至,茂华赶紧垂下眼,可不敢多看。
这头临月伴着婉婉回濯缨馆。
路上临月也看得见婉婉两只耳朵上的红痕,她皮肤嫩,禁不得几回蹂,躏就要留下印儿,临月瞧着就有点心疼。
伸手碰了下婉婉的耳朵,婉婉一缩脖子,侧目听她问:“姑娘,痛吗?”
婉婉长睫眨了眨,疑惑摇头,“不痛啊。”
她不好意思跟临月提屋里那遭,耳朵是有点麻麻的,但表哥并没用劲儿,为什么会痛?
临月还觉着她不知事,怕是那样的痛楚难以启齿,遂一时闷住了话头,等回到濯缨馆,悄悄同云茵知会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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