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年初军备整顿初见成效,西北两军总督上书谢恩,言辞之间大加赞赏太子英明,才以至于皇帝对太子心生猜忌。
陆珏淡淡朝白石道上慢慢走远的太子和陆进廉看了眼,亲缘血脉,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软肋。
而陆珏自认没有软肋,也不会有。
天边的太阳此时已沉进了山坳里,入秋的风吹来已有些凉了,拂动树叶簌簌作响。
走过一道石门,长言迎面走上前来,“主子,方才老夫人派人传话,皇后娘娘那边已谈妥,说娘娘只是一时急糊涂了。”
确实是糊涂,但凡脑子还清醒着,也不会挑到婉婉去进宫。
陆珏颔首没言语,负手前行,长言跟在后头一步之遥,两人一直行到后偏殿附近,忽然听见女孩子说话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
“姑娘往后还是少跟那位姜小姐打交道,她心思深,回头再把你绕进去了。”
这是云茵的声音,那说得自然就是婉婉。
话说的过分实在,长言一时忍不住想笑,但侧目瞧陆珏神色沉沉,忙又憋住了。
自顾往前两步跨过圆月门,果然正见云茵扶着婉婉胳膊,面上仍有气怒神色,似乎在怨愤些什么。
“主子,婉姑娘好似伤着了。”
陆珏这才止住步子,回首也朝那边凝眸望了眼,婉婉这会儿正脸色泛白,单手捂着脖颈,两弯秀致的远山眉紧紧蹙在一起。
大白天总不至于落枕的……
陆珏的眉头也不由得稍皱了皱,“教她过来。”
长言到跟前时,婉婉歪着脖子瞧他一眼,一听他说表哥教她过去,赶紧硬生生忍着疼,愣是把脖子又给摆正了。
斋房并不远,绕过两间小静室就到,陆珏喜静,婉婉就没带云茵,自己一个人进去的。
外头天色稍微有些暗,陆珏在亲自拿着火折子燃灯。
屋里好安静,婉婉不自觉就变得轻手轻脚,走过去冲他福了福身,“表哥,你找我……?”
陆珏点燃烛火后,转过身来。
她到跟前行礼就把手拿开了,姑娘家原本修长纤细的脖颈线条,不知怎么了,突兀淤青红肿起来了一块儿,瞧着有些有碍观瞻。
“脖子上怎么回事?”
陆珏走到方桌边一提膝襕随意落了座,眉目沉静无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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