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对岸那边向来鲜少有人踏足。
最初婉婉心中存着对陆珏十二万分的好奇时,旁敲侧击地向人问过他许多事。
其中就有那栋蒹葭玉楼。
云茵说那原先是靖安侯陆进廉专门修建给先夫人的避暑之所,后来先夫人逝世,陆进廉再也没有踏足过,那就成了陆珏一个人的地方。
府里其他人一般也都识相地不往那边去。
云茵还说:“世子爷小时候总连月都和先夫人待在那边,也不出来和其他公子小姐们玩儿,府里人就是想同他亲近也没法子。”
婉婉那会儿听着就觉奇怪,但没敢多余去问。
陆珏自十岁起就在宫中伴读,她四年前见他那一面后,便只有在每逢年节时才会在侯府家宴上看见他一回。
直到去年年底陆珏行冠礼,彻底出宫回到侯府。
今年年初婉婉及笄,陆珏倒曾教人给她送了一份及笄礼,一副十足贵重的珍珠粉玉头面。
女孩子及笄了就可以梳发髻、戴首饰发簪,但他送给她的头面,婉婉一直没拿出来戴过。
总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其实此前陆珏行冠礼,婉婉其实也精心准备过一份礼物。
她的妆奁柜子左下一格,现在还放着一本油皮纸包裹的珍贵旧遗棋谱残局。
冠礼前她跑遍了全城的书坊,得来此物并不容易。
但不成想,他的冠礼声势太过隆重,皇后娘娘亲自赐宴琼林苑,彼时的婉婉却根本连参加宫宴的资格都没有,东西也就没能送出去。
那晚上她趴在窗边,对着御园的方向看了半晚的烟花。
烟花那么漂亮又那么热闹,但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天冠礼过了,那份贺礼也就没有单独给出去的理由,从此都只好藏进了妆奁里。
说起来,那次冠礼皇后没有准许婉婉参加,可就在方才她出门前,程氏派身边的素琴姑姑来给她送了套宫装。
“昨日小公子百日宴,皇后娘娘派人赐了恩赏,这些是姑娘的,姑娘收好。”
婉婉这还是头回收到皇后的赏赐。
那是一套藕荷色广袖妆花宫装裙,搭配的绶带与玉佩一应俱全,是宫里的东西,她寻常其实并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然而才这么想,便又听素琴道:“今儿个来倒还有件事,过些日子夫人要带大小姐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姑娘这回也去,早些有个准备。”
“我也去吗?”
婉婉当下摇扇子的手都一顿,“可是我哪里来的身份进宫呀?”
这话倒不是她妄自菲薄,毕竟皇宫又不是谁家后花园,是个人都能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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