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不再去大理寺大牢看望赵广林, 赵广林不知道朱弦见到还是没见到雷老虎。
但朱弦不再出现,仅仅这一个事实,就足以掐灭赵广林心底的最后一线希望。
赵广林的未来基本已经确定了, 田义会放弃了他, 赵广林已经没有了还可以依靠的力量,他放弃了挣扎, 天天瘫坐在大牢里望着窗外明媚的蓝天,眼底的光芒一天一天逐渐黯淡。
这一天,高帜来到了大理寺的大牢, 他站在牢门外, 盯着牢里的赵广林看了很久。
“开门。”高帜朝身后的狱卒招了招手。
邱老八点头哈腰地走过来,替高帜打开了牢房门。
高帜踱步走进了牢房,他走到赵广林的身边,朝邱老八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给他洗脸!洗干净一点。”高帜说。
赵广林有些惊讶, 他不知眼前这位身穿斗牛绣蟒圆领袍,头戴乌纱描金帽的宦臣非要把自己洗刷干净了是要干什么。
很快,狱卒们就用一块又黑又臭的布,把赵广林的脸洗干净了。
待狱卒把赵广林重新押到高帜面前, 和朱耀廷一样,高帜弯腰, 低头,凑到赵广林的面前, 仔细端详……
不多时,高帜重新直起了身。
“唔……不像……不像。”高帜口中喃喃。
赵广林不明白高帜口中的“不像”究竟是指的不像谁?只是这位太监的衣饰不同于旁人, 牙白色的妆花织金纱上,绣着金彩过肩蟒,乌纱描金帽上一粒硕大的祖母绿, 在牢房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柔和又浓艳的光芒!
赵广林知道,此人非等闲。
但见高帜闲闲地背起手,很随意地问赵广林:“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赵广林答:“赵麾。”
高帜摇摇手指头:“不是,你不是赵麾。”
“……”赵广林有些犹豫。
“我……现在……可以叫其他名儿了?”赵广林怯怯地问。
高帜一愣,旋即便笑了:“怎么,连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屈打成招的?”
赵广林摇摇头:“不是,主要是旁的人都叫我赵麾,没有人信我说的。我若多争辩两句,他们便说我诡狡,就要打我。”
高帜乐了,仰起头来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