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玥城府远比同龄人深,只不过她擅长隐藏,与人交往时习惯性地将自己的阴暗面藏起来,故意装出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
要不是见过朱真,她可能真相信潘玥单纯。
祝政对于潘玥这番话并不感冒,要不是关洁好奇她想做什么,他早把人撵出去了。
至于证据,他有的是时间、手段搜查,就算整不死潘家伟,也够他吃一壶。
潘玥久未等到回应,手心泛起潮湿,脸上的冷静渐渐龟裂,为剩不多的底气也开始破裂。
她咽了咽口水,咬住下唇,抱以希望地对祝政发问:“你确定不要这份证据?你不恨他吗?你不想尽早把他送进监狱,为你妹妹、为你报/仇吗?”
关洁明显感觉到祝政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她条件反射地抓住祝政手指,偏头朝潘玥疏离笑笑,反问:“你难道不知道赵济撞人这事受害人是我吗?”
“原不原谅、和不和解赵济是我的事。你不用把矛头转给祝政。再说,你的证据有没有可信度,除了你,谁知道?”
“潘小姐,无论你给不给证据,潘家伟都会进去,都会受到惩罚。当然,如果你能把这份证据交出来,我或许会考虑选择跟赵济和解。前提是——你的证据值得我和解。”
祝政听到关洁松口,不赞同地看着她。
关洁轻轻捏了捏祝的手指,朝他摇头,示意先按她的想法来。
潘玥再有城府,也是个二十出头小姑娘,尤其是她此刻还有求于人。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关洁都能把这场仗打得漂漂亮亮。
潘玥琢磨半天,还是按照关洁的说法,跟她做了这笔交易。
祝政不愿掺和关洁两人的交易,一个人走到窗台,点了根烟抽。
等潘玥离开,关洁将那份文件原封不动交给了祝政。
祝政不肯接。
关洁强行将证据塞到祝政怀里,抓着他的胳臂跟他解释:“祝政,你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份证据。”
“我选择跟赵济和解,除了这份证据,还想你尽快将潘家伟绳之以法。我不想你一辈子都陷在这份沉痛的罪责里。”
“你这些年受的苦已经足够赎这份罪,可以往前走了。”
祝政没说话,只是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嵌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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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伟被判无期徒刑那天上午,陈川特意到医院告诉关洁这个好消息。
关洁急忙让陈川打开电视机,调到法制频道重新观看这场审判。
她看到电视机里祝政一身黑衣黑裤坐在原告席,看他站起身面不改色提交证据、陈述事实,看到潘家伟被判无期徒刑时祝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关洁也跟着笑出来。
这场耗时两年半的仗,他赢得利落彻底,赢得光明磊落。
他身上背负的罪与恶,背负的愧与疚,背负的痛与苦,终于如释重负。
看完庭审,陈川关掉电视机,伸腿勾过椅子一屁股坐下,他想了想,犹豫出声:“关姐,还有件事,哥一直没让我跟你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有知情权的。”
关洁偏过脑袋,静默半秒。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