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贺璞宁随口对陈安说了这件事:“周末有个朋友要过来做客,可能需要多准备几道菜。”
陈安盛菜的手停了一瞬,但很快故作平常地问他:“有什么忌口的吗?”
贺璞宁想了想:“没有,不过可以做的辣一些。不用很麻烦,家常就可以。”
陈安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他的话。
“对了,你那天休息吧?” 贺璞宁突然又问他,“没事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刚好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今天的菜貌似品质不太好,陈安定定地望着,虾仁的个头不是一般大,空心菜看上去也不是很新鲜,尖椒的颜色更是奇奇怪怪……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隐痛从胸口传来,像是用细密的针浅浅地扎着,算不上疼痛难忍,但总觉得又乱又堵,连带着手指也开始发麻,控制不住一阵轻微地颤抖。
贺璞宁…… 贺璞宁刚才好像和他说了话,但说了什么来着……
“陈安?”
“陈安?”
见他在原地发呆没回话,贺璞宁疑惑地喊了两句。
陈安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急忙收拾好情绪,假装镇定地盛了一勺米饭:“怎…… 怎么了?”
“我刚才说,你这周末要是没事,晚上留在家一起吃个饭。”
贺璞宁说完,又过了许久,久到他以为陈安是不是又没听到的时候,才终于见对方说:“…… 好。”
他其实早就听清了。
第一遍就听的清清楚楚。
陈安最后还是没问贺璞宁这个 “ta” 是谁,又跟贺璞宁是什么关系,这似乎不是他应该——或者有立场去考虑的事情。
只是贺璞宁素来喜欢清淡,连酱油都不喜多放,却可以打破原则,邀请一个无辣不欢的 “朋友”。
没由来的,陈安突然想到在宴会厅门口偶然撞见的那一幕。
他这才意识到,答案似乎早就已经昭然若揭。
陈安恍惚着看向眼前镜子里的人。
身上的衣服都是不知道多久前的旧款式。前几年被病痛折磨掉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一副瘦削嶙峋的轮廓。看上去既不高大,也不强壮。若不是实在招不到人,起初快餐店都不想用他。头发也是为了省钱自己剪的,额头的碎发参差不齐,有几缕蔫哒哒地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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