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否认,方才蓝牙自动连接上那一刻的惊喜感。
周濂月说:“以后开的机会应该就多了。”南笳笑起来。
途径一家花店,南笳叫周濂月将车暂停。
她下去十来分钟,回来时手里抱了一束花,不是那种大朵的白菊,而是一大丛白色玛格丽特,细弱的小小花瓣,黄色的蕊,春日草丛里最常见的。
周濂月已猜到她要去哪里。
车往前开,南笳抱着花束,一路指给他看,这里她跟同学买过奶茶,这里以前是文具店,这里以前有个小网吧……
前方出现南城外国语中学的招牌,南笳激动地说:“我的母校!”
白色庄严的教学楼和尖顶的钟楼,自车窗外略过去,很快被沿路柳树垂下的青绿枝条所取代。
在雨雾蒙蒙的这个午后,他好像,浮光掠影般地参与了她前十八年青葱而鲜活的人生。
又开一会儿,周濂月往外瞥了一眼,淡淡地说:“我外曾祖父的老宅。”
南笳倏然转头,只来得及看见白墙黑瓦的围墙,紧闭的黑漆木门,围墙上露出二层楼的雕花木窗,也髹着黑漆。
“我想去看看。”
周濂月笑说:“下次吧。钥匙不知道在哪个子辈手里,我回头打听打听。”
等穿过了老城区,便一路往郊区去。
下雨的天气,前来墓园凭吊的人很多。
南笳穿着黑色连衣裙,抱着玛格丽特,在前方带路。
一路踏过嵌在草丛里的石板路,她脚步一停,朝右拐去。
一方大理石墓碑,那上面镌着小小一张照片,明眸善睐的模样。
南笳蹲下放了花,开始去揪那四周冒出的野草。
周濂月看了会儿,也跟着蹲下,挽起衣袖帮忙。
周濂月问她:“你不说点儿什么?”
“啊……习惯了。感觉说什么都怪矫情。她应该知道的,我心里在想什么。”
周濂月也便不再开口。
过了会儿,倒是南笳出声,“我不是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想过要结束生命?”
“嗯。”周濂月瞥她一眼。
“那时候的情绪,回头看多少也带有一点表演性质。因为我曾经认真想过,墓志铭要刻什么。”
“想刻什么?”“好多。叔本华的名言,雪莱的诗,或者特别矫情的:这里埋葬着一个被戕害但依然纯洁的灵魂。”南笳轻笑,“好幼稚。”
周濂月静默地看了她片刻,忽平声说,“如果我死在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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