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濂月坐在一排中区,看着舞台边缘亮起一束光,南笳挥手走了上来。
她上身穿了件黑色吊带,叠搭无袖的黑色皮衣,下身是黑色至灰色渐变,不规则裁剪的纱裙,一头脏辫,酷柔兼具。
像她本身。
她走到舞台正中,一边调整麦架,一边转头和叶冼、和观众对话,她笑说:“我对叶老师说,他会一直发光的,叶老师说我肉麻。我刚刚候场听叶老师说的这番话,怎么比我还要肉麻。”
现场响起笑声。
叶冼也拿起麦笑说:“留点面子。”
南笳麦已调好,“叶老师早期的一首歌,《须臾》,献给追梦的人。”
灯光暗下去,南笳缓缓闭眼。
片刻后,她冲着乐队老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木吉他、键盘、贝斯与架子鼓编织的前奏渐次响起,南笳的声音在半分钟后进入。
起初嗓音发紧,渐渐地、渐渐地进入状态。
四周有人挥着手跟着合唱。
周濂月只静静看着。
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目光有种近于虔诚的笃定。
每一个草芥的人,都是一颗星
每一条蝼蚁生命,都有永恒须臾
歌唱完,叶冼走过去,与她拥抱。
她神情喜悦与感慨交织,仿佛语言系统失灵,不知如何表达,只有泪光闪烁。
似乎无意识,她朝着台下望了一眼。
周濂月正好捕捉到她的视线。
她立即露出一个失去了表情管理,但格外由衷的笑。
周濂月也无由地跟着笑了声。
无端想到很久之前。
有一回他送了周浠之后,返回去接她。那时她跟朋友们在一个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子上吃东西,塑料雨棚下,牵了一颗白炽灯泡,散发着幽黄的灯光。她和朋友喝啤酒、大笑,肆无忌惮。
此刻,他清晰感知,自己已在她同频的感情共振里。
叶冼说了感谢的话,南笳鞠躬之后,下台。
周濂月也准备起身去后台,忽觉身后有人碰了碰他肩膀。
转头一看,是南笳的朋友陈田田和她的未婚夫。
陈田田笑着打了声招呼:“周总。”
周濂月平声说:“叫我名字就行。”
陈田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也只为单纯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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