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把话说清楚。
我小声地说:“妈。我好痛哦。”
一直强忍着的我妈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绷不住了,掩面哭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喜极而涕。我妈吸了吸鼻子,见到我都有力气撒娇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臭小子。现在知道疼了。脑袋上开刀,你知道缝了多少针吗?我和你爸看着都疼。医生说了,以后不许加班熬夜了,记住了吗?”
也不管到底是医生说的,还是我妈自己说的,能捡回一条命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我笑了笑,答应她:“好。”
晚上爸妈还是照例回家休息,让张开霁留在这里陪我。
张开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我的情况,并且帮我活动一下四肢。
他明明也是第一次照顾做手术的人,却表现得像一名出色的护工。
等他坐下来,我迫不及待摸上他的下巴,有点扎手,痒酥酥的,和我自己的没什么区别。
“好玩吗?”他问。
我暂时点不了头,狡黠的微笑替代了我的回答。
“那我先不刮胡子了,等你玩够了再刮。”
“那样好丑。”
像这样和他正常对话,是我手术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我昏迷了多久啊?”我问。
“三天。”张开霁说,“手术其实挺顺利的。但医生说你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才一直没醒来。”
看着他的黑眼圈,我问:“所以你就一直没睡?”
“嗯。”张开霁不敢骗我,“没敢睡。就怕你醒来需要我。”他现在的脸色已经比我刚醒来的时候好多了,他继续说:“你昏迷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你醒来的时候把我忘了,我该怎么向你做自我介绍才能让你第一时间接受我的存在。”
“那你想到了吗?”我好奇地问他。
张开霁没说话,只是起身从他的背包里抽出几张A4纸。他把所有纸平摊,方便我查看。我看着上面婚姻登记和申请复婚登记的字样,鼻子酸酸的。
他已经签好了所有文件,上面就差我的签名了。
张开霁抹掉我的眼泪,说:“西西你可别害我被骂哦,医生可是特意交代我不能让你有太过激烈的情绪起伏,会让你头疼。”
我撇下嘴角,嘟哝道:“还不都怪你自己。”
“是是是,怪我,全是我的错。”张开霁对我的指责全盘接受,“怪我太迫不及待想要以更加合适的身份来照顾你了。”因为张开霁和我没有法律上的关系,所以这次手术是我父母签的字。张开霁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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