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冷淡的街景,张开霁哈口气,搓了搓手,仍然兴致勃勃地提议:“走吧,去商场逛逛,顺便暖暖身子。”
要想暖身子,回家不是更快吗?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
不过埋怨归埋怨,人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毕竟是我害得他破了相,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晚上指不定会做怎样的噩梦。更何况,我出门走得急,没穿外套,而手机和钱包都在外套兜里,如果现在不跟着张开霁,我就得一个人顶着寒风走一个小时的车程走回去,只怕到时候还没走到家门口,人已冻成了冰棍。
张开霁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淡,继续说着他的圣诞计划。
他想在家里放个圣诞树,我说不要,占地方。
他计划圣诞当天订个餐厅,我说不去,人多很挤。
他问我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说我不过洋人节。
他试探问我对新上映的电影有何看法,我双手插兜,决心不搭理他。
对他来说,我的沉默就是默许,于是他自作主张地安排好了圣诞那天我的行程。
我撇着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越想越不对劲,先前光顾着愧疚了,都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张开霁故意的安排。
他先是在家里装出一副鼻梁骨折的假象,害得我心慌着急,连外套也顾不上就急匆匆带他出门,然后又利用我目前不敢独自开车上路的胆怯,诱骗我抛下出行更方便的私家车,选择了出租车。
结果谁想,到了医院,人家医生问他伤势如何,碰鼻子疼不疼,他又给医生说只是小打小闹,不碍事。
简直就是把进医院当儿戏,亏得我真心实意地担心他会不会因我从此破相,哪想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为了顺利把我拐出来的诡计。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有心机,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花招。
因为外面刮着风,张开霁把他的外套脱给了我,自己则穿着一件毛衣硬抗着,我都看见他好几次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了,但还是嘴硬说自己不冷。
他那破毛衣能挡个寂寞。我不愿继续和他争执,便走在了他正前方。风是从前面来的,我走在他前面,多多少少能替他挡点风。
见他又想同我走成一排,我回头倪了他一眼:“老实走我后头。冻死你,我可不管。”
闻言,张开霁没再往前。
今天的室外温度感人,走在路上,我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寒风声,以及我和张开霁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张开霁突然开口道:“西西,你总是这样。”
“哪样?”我冻得嘴唇哆嗦,才不想听张开霁的废话。
“哪怕手里没有伞,也想给淋雨的人变出一把来。”
“你说错了。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好心。自己都淋雨了,还要管别人死活?”我没听懂他文绉绉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尽量直起腰,小声骂了一句:“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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