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凯嗤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以为,你这种人,只会背法典。”郑惊靠在椅子上,从斜后方看他坐的端正的老爹。
一丝不苟,精明强干。
这是外界对他父亲的评价。
郑江凯道:“后来,你爷爷对我说,人的一生有限,要想把自己的价值变现,得做好选择。而艺术像是一坛酒,酒的发酵更需要时间。他说…你看看梵高。”
“他去世后作品才广为流传,但生前呢,你能挨得过寂寂无名且不被人理解的一生吗?”
“于是,我就选择了法律。”郑江凯三言两语地把自己曾经的纠结说给了郑惊。
郑惊抿了下嘴巴,活跃气氛道:“所以你就用这手机壳来气我爷爷?”
郑江凯再次乜了他一眼。
郑惊笑笑:“人好像年纪越大,就越喜欢从上帝视角看东西。”
“也许,梵高不在乎呢。”郑惊闲聊般道。
不在乎生前的寂寂无名,也不在乎死后的永垂不朽。
郑江凯呼了口气,他蹙眉看看时间,道:“行了,你该登机了,准备准备。”
郑惊拿出机票,忽然,他视线定格在机票上,机票的目的地是…上海?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郑江凯:“爸!”
郑江凯也看着他,他轻轻拍拍郑惊的背,道:“滚吧。”
“……”
郑惊失语般看着郑江凯,拿着机票的手略显不知所措:“…为什么?”
“我可不想等我老了,你拿个手机壳来气我。”郑江凯看看航班表,“行了,你快走吧,我还得半小时等。”
郑惊心中一暖,他不顾四周人声鼎沸,激动地抱住了郑江凯,笑道:“爸,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报个画画班。”
“滚滚滚。”
郑惊拉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郑江凯注视着他的背影,琢磨着怎么跟老婆交代。
还是先去外地避避吧。
梵高错了吗?不知道。郑江凯对了吗?也不知道。郑惊是对是错?更没人知道。
先走再说吧。
毕竟,很多人都不能活明白,更别说各有立场地谈对错了。
下了飞机,郑惊刚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都没看把手机扣耳朵上:“老爸,我到了。”
手机那边沉默片刻,然后是某人懒洋洋的:“哦,儿子。”
“……”郑惊忙把手机拿下来,来电显示是审计空。
他以为这个点打来的是他爸。
“空哥。”郑惊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嗯,是我。”
郑惊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没被遣送出国,我现在已经下飞机了,一会儿就回宿舍了,你在宿舍吗?”
“不在。”
“哦…”郑惊隐隐失落。
审计空又道:“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