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苏青念是扫视着教室里的学弟学妹们的。
可角落里忽然有人猛地抬起头,和他对视。
说对视或许不准确,她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什么东西。
那女生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明亮又淡静。
苏青念愣了一下,嘴里的滔滔不绝忽然卡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从那次起,黎簌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有时候去黎簌班里,他会刻意用目光找寻一下黎簌的身影。
但似乎每一次他出现在他们班级里,从未引起过黎簌的注意。
一晃三年,这都毕业了,黎簌居然不记得他是谁。
苏青念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打破,但黎簌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很平静地说:“苏学长,我先回去了。”
那天晚上黎簌没跟着班级活动到结束,她提前回了寝室,坐在书桌前,静静发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又一笔家教钱到账。
很快就可以了。
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
黎簌闭着眼睛想。
在其他人为就业焦头烂额时,黎簌格外平静。
她住在黎丽的住所里,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
这些年都是这样,只要她在家里,黎丽无论几点回来都有饭吃。
偶尔吃饭时,她们也会在饭桌上有几句交谈,黎丽说什么,黎簌都是顺着她的。
只有黎丽问她“周末是否回家”或者“几点回家”这种问句时,黎簌才会短暂地愣神。
在她的认知里,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住址”“住所”。
家应该是......
她想起16岁时的豪言壮志,想起那时候她拍着胸脯和姥爷保证他们都能考上帝都,然后让姥爷住在学校附近。
家应该她当初的设想里,那样的地方吧?
9月的一天晚上,黎丽进门丢掉背包,洗过手坐在饭桌前。
她掀开保温饭盒的盒盖,里面是黎簌留给她的饭菜。
黎丽边处理手机里的信息边吃饭,半晌,抬起头,看向黎簌的屋子。
她每天早出晚归,以为黎簌整天都关在屋子里准备考研。
今天公司里有合作终于谈下来,她心情还算不错,叫了黎簌一声:“小簌,偶尔也出去走走,别又出什么问题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安眠药还在吃吗?”
--